石耕对沈念这种行为很不解:“这陈焕可是叛军中央将军,皇上此话当真?若是将叛军旧将招入朝廷,怕是他再有本事,也逃不过被那帮文官臭老头抵制的命运,单凭这层身份,恐怕无法服众,还请皇上三思啊!”
沈念扫了石耕一眼,倒也没有反驳他的观点:“此话确是如此,不过,朕倒是真有几分惜才,叛军一时能与大普讲和,但不能讲和一世,待到我大普铁骑横扫叛军,一统天下,届时,他若是有运气留了一条性命,那便将他招入大普,任用为官吧。”
听了这番话,石耕也没再反对,他也不是那帮文官,只要沈念做的事情对大普和军队没有太大的威胁,他自然不会多说,对说了说不定还会引起沈念的不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才懒得做,不过叛军这俩虽然被吓成这样了,但石耕并不觉得报了李晏中了箭的仇,他甚至还觉得有些不过瘾。
石耕这边想着,还不由得龇牙咧嘴,下一秒,沈念的声音便响起,像是知道石耕内心在想什么一般,沈念看似不咸不淡的补充了一句,实则是绝杀:“若是那两醒来后不愿配合讲和,朕自会派出你这‘蓝色鬼火黑袍面具人’的。”
闻言,石耕满脸震惊的盯着沈念,文安帝沈存驾崩不过一年半,沈念便由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和善的公主变成了现在这俨然一副真正帝王的模样,石耕都有点搞不明白,到底是沈念之前装的太好,还是她在这短短十五个月内成长了太多,总之,沈念现在根本就不是好惹的主。怕是只有镇北候能治她了,石耕想着,面上还一脸复杂的摇了摇头,如同老父亲一般。
不过要是真的能让他再体验一把扮鬼吓人,他倒是很乐意,石耕心中乐呵呵的想着,下一秒便发现沈念一溜烟跑了,他愣了愣,连忙边喊便追了上去。
沈念打发了石耕后,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没错,真的是只有沈念一个人的营帐,毕竟上次李晏不愿意和她有关系的意思都那么明显了,她要是还黏着,那便是真不要脸了,沈念虽喜欢李晏,但也不想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便在出门和陈焕谈和前交代了下人将营帐内她自己的东西都搬到早就被收拾好,只是一直没人住的自己的营帐去。
据下人禀报,去搬东西的时候,还遭到了李晏的询问,那下人十分尽责,连表情都记得一清二楚,李晏一脸错愕的开口询问他们这是何意,在得到了下人确切的回答后由错愕转为了失落,随即便自己郁闷的在那看兵书,也不再搭理这群下人,不过那下人敢肯定,李晏的兵书在他们搬东西的那么久的时间里,一页没翻。
沈念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欣慰,立马赏了这下人,还对外宣称这下人若是没她的准许,不准调换给别人,也算是给了这下人一个‘铁饭碗’,这下人感哭流涕,画本中那刺激剧情看多了,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为皇帝和镇北候的感情做出贡献,干活更加卖力。
若是沈念知道了这下人内心的想法,准是哭笑不得,但眼下,沈念是不会想主动知道了,她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奏折一遍思索着李晏这些时日显露出来的态度,先是在苏醒时的那日和她那么暧昧,而不过半日的功夫便又变为了以君臣互称的关系,傻子都看得出来李晏是在主动疏远她,更何况沈念也不是傻子。
这君臣关系,就这么令李晏在意吗?沈念叹了口气,要不是不允许,她都想直接退位了,磨磨唧唧的多不是事,不过,既然李晏已经主动疏远她了,自然是希望越远越好的,最好生疏到……让她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只能在深夜思念入骨时透露出来。
沈念微微一笑,心里又有了一个计划,李晏要疏远她,那她便成全李晏。
第二日,沈念本心情不错,昨晚李晏那个傻子在她帐前待了不知多久也不敢进来,这便说明这李晏还是在意着自己的,但方才穿戴好衣物,便被下人通知昨天被吓晕的周择端不是装傻了,是真傻了,此刻正在房内发疯,无论谁来他都没法安静下来。
闻言,沈念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既然疯了,那便去寻太医,你来寻朕有何用?朕又不是何绝世神医,难不成,这周择端疯了,但是还能与你交流说要见朕?若真是如此,那他便没疯。”
下人微微一愣,回答:“回皇上,这周择端,已经寻过太医去瞧了,确切是疯了,不过与他同行的,昨日比他早些被从天牢内抬出的那人倒是与正常人无异,这求见皇上的请求,也是他发出的。”
陈焕没疯,这倒是并没有出乎沈念的意料,只是那周择端令她很失望,什么狗屁太师,还说是叛军内较能抗压的人?那也能被她那点计谋给吓疯,这叛军真的太令她失望了。
沈念有些无奈道:“既然他没疯,身为叛军派来与我大普谈判的使节求见朕,朕又有何理由不去见呢?告知他吧,命他等候些许,朕一会就到。”
沈念来到周择端、陈焕二人被暂时安置在的屋子里,至于为什么是在屋子里,那便是因为经历了上次那件事后,他们是说什么都不敢再靠近天牢那块地方了,硬说那块地方有鬼,迫于无奈,便只能把他们安置到了城内。
此时周择端仍是一幅疯疯癫癫的样子,沈念瞥了他两眼,便收回了目光,面带微笑看着坐在对面的陈焕,开口问候:“不知陈将军昨夜歇息的可好?”
陈焕听了这话,头都要炸开了,用写满了‘你觉得我有可能睡好吗’的表情盯着沈念看,眼神中充满了幽怨,虽然他猜到了这蓝色鬼火应该是沈念搞的鬼,但他并不能直接说出来,沈念做的这番行为,不过就是为了给李晏中箭那件事报仇,毕竟确实是他叛军错在先,即便是再不爽,他也不能就着这番事去质问普军,况且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沈念派人做的,空凭他们一张嘴说,不仅不会有人相信,反而容易让他们本就差的口碑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