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只感到无语,制止了这场闹剧:“够了。”
“朕不会封异姓王,朕也相信镇北侯不会想要做这大普的异姓王。”沈念看着李晏开了口,“除却异姓王,镇北侯想要什么,但说无妨,只要朕能做到,便会给你。”
被提到的李晏咽了口口水,跪了下来,引得一众站着的官员一顿错愕,不知其做出此举有何用意。
唯独知道李晏想干什么的沈念紧张的看着她,心中满是期待。
在大臣们的注视下,李晏缓缓开口:“自大普开国,从未有过女帝,皇上乃是第一位,兴许也会是最后一位,叛军等乱臣贼子残暴无道,屠杀先帝血脉,唯留下皇上,诸臣怕臣,不过因大普无储君,根基不稳,惧怕若是皇上出了什么差池,无人能牵制臣。”
李晏就这样毫不留情的说出了在众文官党大臣们的心思,在文官党不解的目光中,说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言论:“祖制曾言,后宫不得干政,若是诸臣如此怕臣,臣便只向皇上讨要这一份赏赐。”
“臣李晏,求入后宫。”李晏跪在地上,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引得在众所有人都神色一变,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张褚衡和狄蚺,都没由得感到惊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李晏疯了。
“胡闹!这简直就是胡闹!”一个保守的大臣愤怒之下,直接蹦了出来,“女子如何入女帝后宫?此事有违伦理,有背道德,若是先帝九泉之下得知,又会作何感想?镇北侯可曾考虑过!”
李晏这波操作,实属是打了所有大臣一个措手不及,之前他们也多少听说过李晏和沈念的关系非同一般,但也没有那么在意,抱着只要李晏不将这关系放上明面便装作不知的侥幸心理一直过了下去,现在李晏却就这么干脆的说了出来,便让毫无准备的皇党文官党都大吃一惊了。
张褚衡心中一动,看向站在一边没有任何动静的狄蚺,拼命给他使眼色,狄蚺却好似完全看不见,将头扭到了一边闭目养神。
见此,张褚衡只能作罢,和狄蚺一样按兵不动,看着殿内的局势。
“为镇北侯封王,你们又说违背祖制,镇北侯自降功劳,请入后宫,你们又说有违伦理。”皇党的人虽然诧异,可终究还是反应了过来,开始为李晏说话,“怎么,难不成,只有将护国安邦的镇北侯拖出去斩了,再把她的九族诛了,才能合你们这帮所谓的大人的心意吗?我看那才是胡闹!”
“这不一样!”那最先出言反对的老臣胡子都气的发抖了,“封王违背祖制,可入后宫一事,有违伦理,有违道德暂且不提,镇北侯此举是要让大普绝后!欲断我大普血脉根基,她居心何在!况且之前先帝本身强体壮,在叛军入城后气急攻心才倒了,怎可能那么快便驾崩,此事定有蹊跷!”
皇党文官党吵的不可开交,全然无视了真正的皇帝沈念,而听到这老臣话里话外都是在骂李晏,甚至怀疑沈存的死是因为李晏的沈念冷眼看着底下面红耳赤的文官党臣,敲了敲桌子,身旁的大太监立即反应过来,喊道:“肃静!”
与皇党的骂战被迫结束,那老臣依旧面红耳赤,跪地磕头:“皇上,三思啊!老臣愿已死劝诫,只求皇上能让镇北侯收回请求,另行封赏,若非异姓王,非违背祖制,臣等皆愿接受。”
“朕准了。”沈念看着这老臣许久,开口回答,可还未待这老臣磕头谢恩,她便又补充了一句,“镇北侯入后宫此事,朕准了。”
文官党还没开心多久便被扯回了现实,自是难以接受,纷纷跪地高喊:“臣等请皇上收回成命,再做打算,切莫受奸人蛊惑!”
沈念再次不耐地看向了狄蚺,狄蚺见此,也知道自己是该上了,若是再不上,怕是这帮大臣能一直跪下去,便向前一步,走到了文官党臣的面前,从衣中拿出了一卷卷轴:“文安帝遗诏在此,众臣接旨。”
听到了文安帝沈存的名字,文官党的大臣顿时感到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随着狄蚺念圣旨的声音的响起,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朕自少时登基,自认为治世之明君,乱世之圣君,奈年老愚钝,任人唯亲,放任皇子干政,险些丢去大普祖宗基业,若无李家之女,镇北侯之女,九泉之下恐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镇北侯忠,忠的乃大普,其女忠,忠的乃嗣安,若有生之年,镇北侯之女收复失地,平定叛乱,其若欲入后宫,诸臣须从之,其若欲嫁于他人,诸臣亦须从之,违者,斩立决。”狄蚺每念出一个字,底下跪着的文官党便跟随着紧张了几分,直至狄蚺念完都没能反应过来。
沈念坐在龙椅上,将李晏拉了过来,开口询问:“对于镇北侯入后宫一事,诸位爱卿可还有何异议?”
连文安帝都准许了此事,他们要是再搬出祖制和血脉来阻拦,那便是无视先帝了,于是乎,文官党的大臣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接受了李晏的要求:“臣等再无异议,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次朝会,以朝臣让步同意李晏与沈念之事告终,朝臣虽心存不满,奈何文安帝遗诏又摆在这里,即便想要反对也不能说什么。
然而仍有一些心存幻想的大臣想要改变这已定的事实,在朝会后连忙追上了沈念。
“皇上,此前先帝驾崩时太医诊断乃是气急攻心之下,又服用了一剂与御膳相克的汤药,至此才病重,无力回天,驾崩至安宁殿。”那大臣跪在地上,妄图用这番话改变沈念的想法,“而据京城侍卫与宫女、太医所言,那日,仅有镇北侯入过太医院,端着中药入了安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