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在外面喊了一声自己走了,阿劳应了一声,似乎才反应过来范佩西站在旁边。他连忙把土豆放到一旁站起来,本来习惯性想摸摸头发,才发现手上不干净,略带尴尬,“今天带你去钓鱼,我们就不去球场踢球了。”
对于他制定的行程,范佩西倒没有被自作主张的反感。范佩西看着他将拨好皮的土豆放到碗里,虽然大概明白不过还是有些纳闷,“做什么?”在这个过程中阿劳已经成功剥好了一颗鸡蛋,连头都没回,“做三明治,”然后动作一顿,“你来剥鸡蛋?”
于是任务就这样分配,阿劳将土豆切小块,加入蛋清和调味料,再将蛋黄另外处理。在加热土司的同时范佩西惊讶地看着他又撬开了一盒金枪鱼罐头,并且动作干净利落地又开始制作金枪鱼沙拉。阿劳动作到一半问道,“你爱吃鱼的话,金枪鱼……也行吧。”范佩西刚点点头,就看见面前这个男人又上发条一样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将土豆沙拉夹在两片面包中,加入方火腿、生菜、奶酪片、煎蛋、西红柿、培根等各种各样食材的不同搭配,将土司边切掉再对角线切开呈三角形。用牙签戳好,再均匀地将金枪鱼沙拉涂抹在另一份土司上,两个人的午餐终于大功告成。
阿劳正将土司装进特制的三明治固定盒,范佩西的模样看起来跃跃欲试。阿劳嘴角不自觉带上一份笑意,“大餐不敢保证,就是这种快捷式的请务必相信我的手艺。”范佩西心知在午餐之前没有尝试的可能,“难保你的手艺在英格兰不会下降或者直接被同化。”
阿劳有些无奈地看向他,假如此刻能够腾出手,一定一个脑蹦弹过去。
阿姆斯特丹生活的童年,可能劳·范德雷最熟悉的除了通往学校的道路,就是前往钓鱼的天堂。在荷兰,每逢双休或节假日,许多男人带上钓鱼用品,怀揣垂钓执照,开着私家车直奔池塘或湖边,尽情地享受垂钓的乐趣。
“我没有垂钓执照。”范佩西坐在副驾驶说道,阿劳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那里的垂钓行政人员和我很熟悉。”
虽然口口声声说是熟悉的路,阿劳还是将车开的战战兢兢。车行驶极其平稳,让范佩西逐渐放下小心,只是阿劳心中始终保持着提心吊胆,虽然面孔上没有表现。
相比较经常人满为患、为了占据有利地形拳打脚踢的其他垂钓点,阿劳来到的地方闲适地只有几个人安静垂钓并享受阳光。他将一切需要的东西从车上卸下,偶尔和旁边熟悉的人打着招呼。范佩西在旁边帮忙,“你不喜欢鱼腥,没想到居然喜欢钓鱼。”
阿劳将鱼竿支起,听他这么说一愣,半晌还是笑着回答,“主要出来放松一下心情。”
看一切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等待,范佩西坐在了他身边,挑眉说道,“我以为,按照你的样子,放松也是踢球才对。”阿劳倒是没想到自己给他留下了这样的印象,“钓鱼可以放空思绪,你让我踢球,我可不能大脑一片空白登上绿茵场。”
“你和凯尔,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范佩西直白地说出来,“凯尔因为你而感觉到的骄傲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但是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因为这种骄傲觉得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阿劳平静地说道,“只是突然间发生的,觉得不适应。”
“怎么会是突然间的?你……”还没等范佩西的话说完,就被劳·范德雷快速地打断,“你奇怪我‘不喜欢鱼腥居然喜欢钓鱼’,我是习惯了,我这个人就是有个毛病,一旦习惯了,我有时候就分不清喜欢不喜欢了。”他话说完,像是联想到什么一样睁大了眼睛。
不过范佩西没有注意到,他皱着眉,很明显对于他的这么突兀转移话题感觉不满,“那么,你究竟还喜欢不喜欢皇家马德里?”阿劳调整着鱼竿,状似不在意问道,“怎么讲?”
“你不是分不清是习惯了还是喜欢么?那么你究竟还喜不喜欢皇家马德里?”范佩西话语中已经让阿劳隐隐听出带刺,阿劳反问道,“那么你喜欢巴塞罗那什么?”
“克鲁伊夫、罗纳德·科曼、维茨格,这赛季阿森纳表现好的奥维马斯也去了巴塞罗那,荷兰人喜欢巴塞罗那是正常事好不好?”范佩西说完补充道,“谁会像你一样,放弃了阿姆斯特丹青训,那可是‘明日之星’加工厂。”
阿劳抽起鱼竿,发现鱼饵已经被吃掉了,重新放上新的诱饵,“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成为足球运动员?”范佩西听到他再次说的这句话,回答道,“假如不是足球运动员,我想象不出我将来会做什么。”
“在未来球场踢球当然也很好,但是我的梦想就是在伯纳乌奔跑。就像费耶诺德的德奎普球场也很好,你却还是想去诺坎普一样。”阿劳终于扭过头直视他,“你说巴塞罗那、诺坎普是你的梦想,我绝对支持你。但是罗宾,你还需要更加、更加、千万分的努力。”
范佩西刚想要反驳,阿劳却没给他机会,“我听说过你的同龄人,被誉为明日之星的是亨特拉尔和范德法特,”看着他倔强不服气的目光,“你知道,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两个在阿贾克斯。”
“这真的不、仅仅因为他们效力的是阿贾克斯青年组么?”
“我知道你在犹豫,”阿劳无奈和这个人怎么说道理他都根本听不进去,“你犹豫,你犹豫付出巨大努力在右脚上是不是不值得,你犹豫那样做是不是会影响左脚发挥。我也有过这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