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先生挑了挑眉:&ldo;蹦跶几下给我看看。&rdo;
我单脚蹦哒了几下,转回原地一下子没站住,幸亏被一只手扶住肩膀才没从廊道上摔下去。浓重的檀香熏的我脑袋发昏,好在中原先生一把将我拽过去,新鲜的空气才把我从中拯救出来。
&ldo;诶呀,这不是中原老爷吗?&rdo;
中原先生的声音压过了周围迎客欢笑的吵闹:&ldo;我孙子。&rdo;
谁?
我转过头微微有些发愣,望向身着绛红色便服的人。虽然比不上中原先生和沖田总司,但在这片独属于女性地狱的土地上,这个亲切温柔的男人确实算的上是面容俊秀了。他和中原先生打了招呼,忽然在对上我视线的时候微微一愣:&ldo;走路要小心一些呢,要是摔下去了就不好了。&rdo;
&ldo;哦,谢谢。&rdo;我借着中原先生的力量站直了身体。
中原先生往前一站挡住我大半视线,他淡淡地问道:&ldo;你来这里做什麽?&rdo;
&ldo;啊,忙了许久的公务,閑暇之余回来看看。&rdo;我孙子敛下眼中的神色,再擡眼仔细地看着我,然后有些迟疑地问道:&ldo;她是…&rdo;
中原先生瞄了我一眼,垂眸顿了顿说道:&ldo;她是伍子。&rdo;
&ldo;伍子吗…&rdo;我孙子的思绪慢慢飘远,他声音有些沙哑地慢慢说道:&ldo;眼睛真特别。&rdo;
远处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擡眸尽量忽略掉我孙子宛如激光的视线,看着樱从回廊深处小步跑出来。她看见我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顿然一凝,紧接着就连忙跑过来揽住我孙子的胳膊:&ldo;真是的,原来大人在这儿。也不和樱说一声,害得人家差点被妈妈桑骂。&rdo;
我孙子揽住樱的肩膀小声安慰了几番,然后擡眼望着我:&ldo;樱认识伍子吗?&rdo;
&ldo;伍子?&rdo;樱擡头看向我,忽然眨了眨眼:&ldo;我说啊,这位大人,既然您已经带伍子离开月池屋了,干嘛还要故地重游啊。&rdo;
中原先生倒是很淡定地说道:&ldo;她还有些东西没有取回,我来带她取东西。&rdo;
&ldo;这麽说,伍子之前是月池屋的人吗,我竟然都不知道。&rdo;我孙子弯起嘴角,弯下腰像是招小狗一样对着我摆摆手。见我不搭理他,我孙子有些意外地感慨了一句:&ldo;看来她很喜欢中原老爷您呢。&rdo;
中原先生瞥了我一眼,转言道:&ldo;还有别的什麽事吗?&rdo;
我孙子侧过身伸出手来:&ldo;哈哈哈,说起来平日都没有特地去拜访过您。这样,我请您喝酒赔罪怎麽样?&rdo;
&ldo;抱歉,我不喝酒。&rdo;中原先生利落干脆地拒绝掉:&ldo;她也不喝。&rdo;
&ldo;是吗?这可真遗憾。&rdo;我孙子凝视着我的脸,突然一笑,他让开道路:&ldo;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您了。&rdo;
中原先生定定地看着他,拽着我就往前走。只是我刚路过我孙子的眼前,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低下头很小声地说道:&ldo;是他们让你来的吧?&rdo;
我孙子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黑耀石似的眸子闪烁过一道红光。他半笑不笑地望着我,猎猎风声穿透他蛊惑人心的目光。
我被拽的一趔趄,蹦哒了几下才稳住身体。
&ldo;中原老爷,有时候要看清楚枕边人的真面目了。&rdo;我孙子扬起头笑盈盈地望着我:&ldo;保不齐,她手心就握着一把想要杀了您的刀呢。&rdo;
其实在樱出现的时候,我就可以确定眼前的我孙子就是那个死渣男。
妈惹,骗人感情还倒打一耙是吧!
怒气上头的我边起袖子準备沖出去,被中原先生一把抱住腰。
&ldo;走吧。&rdo;中原先生显然不愿意与他多废话,半拽半拖地拉着我走远了。
我回头盯着我孙子的侧脸,他似乎很淡然地在和樱说着什麽,只是当转过回廊的时候,我眼见樱眼底偶然流露出一丝愤恨的神色。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瞒不住的…
想起樱鸡娃的手段,突然觉得我孙子可怜了起来。
休憩的屋子里早已安置好了一切物品,光影铺垫下了大片模糊的暖光。
&ldo;真是太过分了,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好人!&rdo;我端着盘子里的羊羹边吃边吐槽。
&ldo;他原本就是以计策谋虑为生的人。&rdo;中原先生夹了一筷子烤鱼的肉,擡眸望着我哼笑了一下:&ldo;不过,比起太宰那家伙,资质差的太多了。&rdo;
&ldo;您和我孙子很熟吗?&rdo;
中原先生淡淡地说道:&ldo;倒也不算是熟吧,只不过和他在事务上有些交集。&rdo;
&ldo;哦…&rdo;我咬住筷子,望着中原先生的脸:&ldo;那中原先生知道他刚刚为什麽说那句话吗?&rdo;
中原先生放下碗筷,他盘腿思索了片刻,擡头说道:&ldo;我孙子在迎娶现任夫人之前有一个妾室,是吉原里的花魁。在几年前他还没有出仕幕府的时候,名盛一时的花魁凭借自己存下来的积蓄以及其他恩客的作保,赎身后嫁给了他不过一年后,花魁却生下了一只死掉的貍猫。&rdo;
&ldo;原本就不愿接受花魁的我孙子的父亲一气之下当场暴毙,扛不住母亲的威压,他改娶了门当户对的一位小姐为妻。那位花魁在我孙子过去留宿的一晚,用剪刀刺杀我孙子,事败之后,冷囚于偏院。听闻她后来又驯养了貍猫杀婴的习性,在杀死了我孙子现任夫人的第一个孩子后被判处了斩刑。&rdo;
屋外的雨声渐渐响起,伴随着树叶飒飒的声响挂过墙壁。
&ldo;是不是很可笑?为自己生育了孩子的妻子是被神明抛弃的人,这种事情他竟然也深信不疑。&rdo;中原先生端起茶碗嗤笑一声。
&ldo;那个花魁…是不是叫言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