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几日,日日似昨日,昨日似今日。
这日岁檀正给小凳子荡着秋千,忽听得门外“吁”的一声,一名青年男人怀中抱着一个青黑色的包袱,自高头大马上翻身而下,快步走进了院子。
岁檀已经认得他了,是江王。不知他今日来又是为的什么?
王乳母忙请江王到内堂去,岁檀如今跟王乳母混得也很熟,自然而然地跟在了王乳母身后。
内堂里,待屋门关紧,王乳母正要倒茶,却被江王拦住了。
“娘子不必麻烦了。今日本王来,是想请您认上一认。”
“不知殿下想叫民妇认什么?”王乳母问。
江王将手中包袱放在桌上,却不急着将它解开。而是看向岁檀。
“坛姑娘还是回避一下吧。”
岁檀忙说:“殿下放心,我嘴巴很严的,绝对不会说出去。”
江王道:“这里面倒也不是什么机密,只不过怕坛姑娘看了不适。”
见岁檀执拗地站在一旁不肯离去,江王只得将包袱缓缓打了开来。
一股腥臭之味登时钻入岁檀的鼻腔,只一眼,就吓得岁檀后背一凛。
这赫然是一个孩童的脑袋!
“这孩子,是慈幼局的么?”江王问。
岁檀腹内与心中均是翻涌不已,且不说这是活生生的一个孩子的脑袋,还因为,这孩子岁檀是认识的。
这不是那日被那对富贵夫妇带走的小缸子又是谁?
王乳母已经吓得趔趄倒地。近乎是呆滞地点了点头。
岁檀忍住胃中的翻涌不适,问道:“是谁干的?”
缸子
屋内门窗紧闭,那股血腥味瞬间弥漫在整间屋子。岁檀觉得这屋中闷得很,叫她一时有些喘不上气。
忽地,一股清雅似莲的清香沁入岁檀鼻尖,才堪堪叫她的呼吸匀了几分。
江王走到她身前,将那包袱重新系好,而后将那包袱挡在了身后。
“本王今日出城去迎旧友,将马匹绑在树下,谁知再去牵它之时,却见它的前蹄竟从树下刨了这孩子的头颅出来。
“本王来过局中几次,隐约觉着这孩子的面相似乎在此见过,这才快马来问过你们。”
岁檀紧咬着唇,脑海中全是那日那两位衣着华贵的夫妇前来局内挑选孩童的画面。
不是他们做的,难道会是旁人么?
她眸光坚定道:“一定是那日前来收养小缸子的那对夫妇做的。”
王乳母忙挣扎着起身,去架子上拿那日的收养册子,将它翻出一页,指着上面的两个名字说:“殿下您看,七日前正是这二位前来收养的小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