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有些苦着脸,说:“皇兄满脑子除了朝政就是许贵妃了!”
他上前扒住江王,说:“二哥,你若是娶了那姑娘,不会也是如此吧?”
江王忙道:“定然忘不了六弟你的。你看二哥今日不是又来了么?不过昨日你进宫,母后如何说的?”
卫王挨着他坐下,说:“我照二哥你说的,就说我心悦井家的二姑娘,可她大姐一直不完婚,断没有小妹先嫁人的道理。
“二哥你知道的,母后她向来催我婚配催得紧,我那样一说,她恨不能直接下了懿旨叫我直接同那位二姑娘成婚呢。
“最后还是我左磨右磨,又是背这礼法背那礼法的,可算是按下了母后给我先行赐婚的冲动了。
“不过二哥啊,你不会真叫我娶井家的二姑娘吧?我同她可是连面都没见过一回呢!”
江王道:“待井、岑两家完婚了,你再与母后说你不喜欢井二姑娘便是了。”
卫王听后点点头,又说:“昨日二哥你来得急,还不知道二哥你心仪的那位姑娘是何模样呢?”
想他二哥生得俊朗,性子又温润得叫人如沐春风,这些年不知多少姑娘夫人对他眼眸流转,为他红鸾星动。
其中不乏有秦楼楚馆中千金难见之一面的花魁,亦或是宫中皇长兄的妃嫔家才貌双全的妹妹,可他二哥却都对此视若无睹。
因而,他不由地好奇二哥口中那位坛姑娘究竟是何种无双的面容。
江王听后,才从宽大的袖中缓缓取出一件卷轴,起身将这卷轴举起,画卷垂落而下,上面赫然画着一名腰若约素,肩似刀削的绿衣女子。
这女子背对着站在银杏树下,略一侧首,面上的五官虽只寥寥几笔,可这女子面上的笑容却像从纸上活泼泼地跳脱出来一般,叫人看了都觉得心生温暖。
卫王不由地连连点头。
二哥丹青极好,他这亭中好些雕塑便是仿着二哥画中雕出来的。是以他与这位二哥虽并非是一母所出,却是几位兄弟间感情最好的,便是比与他同为太后所出的亲长兄,如今的陛下的感情都要深上一些。
可能这就是高山流水、惺惺相惜了。
他支着下颌道:“确实宛若仙女下凡来。想必这位姑娘同二哥性子一般,是位温柔似水的佳人吧。”
旋即忽一抬头,“不对啊二哥,你此行不会是专门叫我看这女子模样的吧?二哥你难不成还提前预判到了我会好奇?”
江王唇角轻轻一勾,将这画卷仔细卷起收在手中,两手托着举给卫王。
“前日夜里,琼弟她在都城长街的一家摊上看重了一件雕得栩栩如生的磨合罗娃娃,为兄打眼一瞧便知道是那是六弟你的作品。那摊前围了许多姑娘娘子,想必姑娘家是喜欢这东西的。”
卫王将画轴接过,道:“所以二哥你是想叫我仿着她这模样,雕一个一样的出来赠她是么。哎呦,难怪二哥你那么讨姑娘们的欢心。六弟自愧不如!”
江王却瞪他:“先前我可从未赠过旁人,这话不许瞎说。”
卫王道:“我懂我懂,叫未来的二嫂听见不好。不过二哥,你说摊上有我的作品?”
江王一顿,问:“你不知道?”
卫王挤了挤眉:“二哥你知道的,我不缺金银玉石,哪里需要将我这些玩意儿放到市上去叫人挑拣。”
江王道:“可不是挑拣,那是重金难求呢。你可知你这随便一件磨合罗娃娃要卖到多少去?”
卫王:“多少?”
江王伸了三根指头:“足足三百两。”
卫王眉毛一挑:“嚯,我在外面的市价还这么值钱呢。”旋即忽又想到什么,眼睛中闪着耀目的星光,“所以二哥你花了三百两买我做的磨合罗,是不是?”
江王看他这么激动,不忍打击他,便隐去了他还价至了三十两的细节,只道:“贺六郎大师的佳作,当得起。”
卫王一时激动地忙在触云亭的坐板上堆的磨合罗娃娃中拈着下巴精心挑了几只抱在怀中,而后将之一股脑推在江王怀中:“二哥喜欢,多拿几只。便是拿去卖了也没事!讨二嫂欢心是要费钱的,我知晓!”
说完,他又挠了挠头,“哦对了,二哥你花了三百两是吧。”他忙敲了敲挂在触云亭梁上的一只锣。
不多时,半山下有奴仆闻着锣声探出头来,应了一声:“殿下,奴婢在。”
卫王忙吩咐:“那什么,取三百两过来。算了你不用拿上来了,怪累的,你直接交给春和就是了。”
奴仆忙应:“诶。奴婢就去。”
江王听后,抚了抚额,面上挂着无奈的笑:“其实六弟你不必将银钱还我的。”
本身他只付了三十两。六弟虽背靠皇兄、母后两座大山,根本不愁金银,但他做兄长的怎么好意思收。
卫王摆摆手:“小事小事,二哥讨嫂嫂要紧。”
这个傻弟弟,还真是
江王有些于心不忍,终是道:“其实那日我银钱带的不多,小贩最后只收了我三十两。”
空气忽然停滞了那么一下,江王明显察觉出了卫王的沮丧,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听卫王道:“原来我只是那小贩谋取银钱的筹码!可恶啊,我居然只值三十两。”
这回是江王这边的空气停滞了那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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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蝉切切,暖阳不歇。
许家的马车载着岁檀穿过都城大街,行至人影寥落又尽是绿荫的城郊处。
今日为双日,她正要按照约定去许府继续给许睿做言语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