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江王以亲王之身出席了他与小盆的婚礼,本就叫他意外,今日江王竟又对他礼遇有加。
分明七夕乞巧夜时,这位殿下对他出言可是刻薄得很。怎么如今这态度竟截然不同。
难道皇亲国戚都这么喜怒无常么?
江王温和的面容下透着几分清冷疏离。
“岑兄如今既已与井小姐成婚,便忘却前缘旧事,收一收不该有的心思,专心对嫂夫人才是。如此,才不枉付了嫂夫人。”
听见江王不似方才一般客客气气,语气里又是乞巧那夜那般叫人觉着有莫名其妙的敌意,岑骁心中竟稍稍有些舒适起来。
这样语气不善又带些讥讽之意的江王才是先前他印象里那个江王啊。
岑骁道:“多谢殿下关怀。卑职与内子彼此爱慕,卑职定不会辜负她。”
江王冷着的面上毫无感情地勾了勾笑,说:“岑兄既与尊夫人互相有情,便不该再惦记本王的王妃。”
岑骁一愣。他何时惦记王妃了?
拱手问:“卑职不解。”
江王道:“你一大早便携尊夫人来到本王府上,难道不是想亲眼看到小坛她安好么?”
岑骁心说确实是想看见江王妃安好不差,可不是他想看,而是他的夫人小盆想亲眼看见啊。
只是小盆与王妃之间的旧事,他虽知道,可却不能叫这位殿下知道。
于外人而言,现下嫁给自己的乃是井家长女,而非小盆。
倘若让江王殿下知晓小盆为真正的井家长女替嫁一事,再将此事说与天家,届时不单井府要承担欺君罪名,便是连小盆也难逃罪责。
他自见小盆第一眼,便对这个总是时不时羞怯的姑娘一见倾心。
天意叫小盆真嫁给了他为妻,他该好好珍惜她才是。
又如何能叫旁人有伤了小盆的可能。
而真正的井家长女井卿红久在深闺,向来又跟先前身在慈幼局的江王妃没什么交情。
如若现下他直接说是自己夫人想亲眼看江王妃身健无恙,才特地一大早来了江王府一趟,恐怕连三岁稚童都不会信。
不过听江王殿下话里这意思,怎么好像是疑心他对江王妃藏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一样?
再联想到先前的乞巧夜江王对他那无端的敌意,此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现。
这位殿下该不会是误会他喜欢江王妃吧?
不过眼下,与其叫江王疑心井府与小盆,还是他糊里糊涂就这么继续让江王误会他原先倾慕过江王妃才更妥帖些。
比起陌生人突然的关怀,一个倾慕者的关怀更叫人信服不是么。
是以,他眸中故作了些凄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