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忽然问,你在花灯上,是写了阖家平安四个字么?
李承恩愣了愣,说,就写了那些。
叶英点头,我做梦的时候,曾梦见自己写了一盏花灯,就是这四个字。但你写的那盏,我却没有看到。
李承恩听了,不过略笑,忽然拿过茶杯,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叶英不解。他说,“这是刚才花灯上的纸条。”
手中,纸条微微有些发皱……叶英很久都没有说话,记忆中的过往与如今,正慢慢地叠合起来。
他们立在桥头,夜已深,人渐散去。微风里,那人很轻的拢住了他,将有些散乱的长发理进衣襟里。叶英的手指顺着半干的墨迹,去寻觅那句话……
长河悠远,群灯私星。天空又绽开一朵花火,流光溢彩。
……原来如此。
雪白的指尖染上墨色,格外醒目;叶英笑了,将那纸条收进袖中。
原来如此。
——纸上无那四字,只是写了两个字。
是他的名字。
“好了,回去了。”
李承恩拉着他,又用布把他手上墨汁擦去。
“今天有点起风,你又穿太少。”
一群孩子从他们身边跑过,笑声清脆。见到了叶英,便一边喊着天老,一边说要给平安。李承恩借来朱砂给他,把着他的手,在每个小孩子眉心点了一点。
孩子们很快散去。叶英还拿着那支笔,伸出手去摸索着他的脸。手指慢慢找到了眉心,很轻得落下一笔;桥下有画舫滑过,传来袅袅歌声,绿水为君尽一杯,与君发三愿……
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三愿临老头,数与君相见。
长河尽头花火漫天,宛如春花。
——轶闻之录,至此而尽。
【全文完】
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生根,并且向更深处蔓延。
每一条经脉每一寸骨肉,都被它腐蚀得剧痛。
那个人拢住他,宽大的衣袖将蜷缩着的人笼罩。
呼吸之间温润的空气让心慢慢宁静下来,如同等待初生的胎儿,在母体内静静生发。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