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师颔首,这位眼光独到,一语道破关键,众人皆以为岑探花之作胜在辞藻,立意的确是差了些。
杨太师道:“圣上钦点状元探花,确实不虚二人名次。”
话说到一半,杨太师余光看到酒杯停在了虞安歌面前,不禁笑了:“这不是王爷给荐帖的那位嘛。”
他的眼神中自带三分轻视,像是不信虞安歌真的能写出来什么东西。
“望春城那样边陲小镇,就算是有夫子认真教,也不一定能教出什么东西,更何况谁不知道虞大公子贪玩,神威大将军棍棒之下,都未能改变什么。”
商清晏没有接话,那双琉璃目紧紧盯着虞安歌。
在席诸位与杨太师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人对虞安歌投去了鄙夷的目光,觉得她一个纨绔,不配坐在这里。
“按照规矩,虞公子若是写不出来,当自罚三杯。”
“虞公子在边关长大,诗做不出来,酒量一定是好的,别说三杯了,就是十杯我看也不在话下。”
“虞公子是将门之子,现下是文人集会,虞公子以后还是别凑这热闹了。”
你一言我一语,似乎都断定了虞安歌写不出来,然而虞安歌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溪水中取下了酒杯。
岑嘉树刚刚出了一回风头,稍微挽回一些颜面,看到虞安歌拿起酒杯,轻嗤一声:“自取其辱。”
这个纨绔居然没丢脸
虞安歌端着酒杯,稍微晃了晃,嘴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今日的酒虽然好,我却不能贪杯。”
她一伸手,一旁的侍从便将狼毫递到他手里,虞安歌提笔在诗笺上洋洋洒洒刚写了一句,又顿住了。
今日来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为了跟谁争锋,所以写得过得去,不让旁人笑话便好。
思及此,虞安歌迅速将这一页诗笺揉了,重新下笔。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又引得一阵嗤笑,在场所有人,写诗不说一气呵成,也不至于像虞安歌那样,写到一半还给揉了。
可是虞安歌始终气定神闲,不为旁人的讽刺所扰,重写的这一首,还算流畅。
柳文轩也担心虞安歌写得不好,过于丢脸,就没忍住凑过去看了一眼,竟然发现虞安歌笔力惊人,不说力透纸背,却也是铁画银钩,锋利得很。
柳文轩不自觉地跟着虞安歌的落笔念了出来:“是日应言秋寂寥。”
一句出,便惹得在座诸人哄堂大笑。
“这也太普通了吧。”
“三岁小儿写的诗,也不过如此。”
“别笑别笑,看看她接下来还能写出什么好玩儿的!”
柳文轩暗自着急,在虞安歌写下第二句后,迅速念了出来:“一风漫过看花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