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辣手摧草,已经拔秃了一小片儿地了,她骑马骑得一时兴起,压根没想那么多。
商清晏没话找话,看了一下虞安歌略显单薄的肩膀:“我记得神威大将军身量高大,你怎么这么单薄呢?”
虞安歌回头瞪了他一眼道:“我还在长身体,不行吗?”
商清晏道:“行是行,但你吃的也不算多。”
这人敏感的很,虞安歌怕他发现真相,便想离他远点儿。
恰在此时,丛林中有兽影闪过,虞安歌道:“算了算时间,四皇子他们也该找来了,不如我先走一步,再去射些野兽,一会儿好充场面。”
商清晏惊道:“你走什么!我说你肩膀单薄,你不会就生气了吧。我的脚崴了,你要把我扔在这儿吗?这里还有危险,刚刚就窜过去了几只小兽。”
虞安歌站了起来,自顾自往前走。
商清晏从地上爬起来,单脚站立:“你别走啊,你走了怎么解释刚刚跑来追我?”
虞安歌道:“这有什么难解释的?四皇子都把您跟丢了,我同样把您跟丢了,不是合情合理吗?”
商清晏有些急,他估计是真的不想跟四皇子相处,单脚蹦跶着追虞安歌。
但毕竟腿脚不便,没蹦跶两步,就绊到了小土坑,整个人向前栽去。
虞安歌听到身后的动静,身子比脑子的速度更快,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商清晏整个人就已经扑在她身上了。
好在虞安歌常年练武,下盘比一般人稳一些,两个人不至于跌倒。
过于亲密的接触让虞安歌身子一僵,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暴露了女扮男装的身份。
商清晏又嗅到了那股雪松的冷冽味道,似乎在虞安歌的发间,衣襟,又似乎在她颈间。
可惜这样的动作,就算是放在两个男人身上,也难免暧昧,商清晏只能垂下眼帘。
虞安歌身子僵硬,脸上的表情也都收敛起来,她眉眼本就生得深邃,面无表情更显冷酷,不近人情。
商清晏捂着嘴咳嗽一声:“一时没站稳”
虞安歌身体紧绷地推开他:“不能走路你乱动什么。”
商清晏道:“我怕你走啊。”
虞安歌耳朵一动,终于听到了一阵马蹄声,想来是四皇子他们找来了。
四皇子跟着猎犬率先过来,看到商清晏倚靠在虞安歌身上一惊,紧张问道:“堂兄怎么了?”
虞安歌道:“南川王崴了脚,连路都走不利索了。”
一些侍卫围了过来,想要搀扶商清晏,但他们还没靠近,商清晏就看到了他们身上的泥土,指缝里的灰尘。
商清晏不禁又往虞安歌身上靠了靠,单脚抬起,看起来虚弱极了:“无妨,虞公子扶我便可。”
虞安歌知道这人又犯爱洁的毛病了,颇为无语地搀扶他往前走了几步。
但就这踉踉跄跄的几步路,虞安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低头一看,差点儿没把脸气歪。
虞安歌在商清晏耳边低声道:“王爷的崴伤还能转移阵地,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做戏要做全套
商清晏的脚步猛然顿了一下,然后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笑道:“刚刚不都说了嘛,做戏要做全套。”
虞安歌暗地里把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原来这句话是给她准备的。
商清晏瘸着左脚,被护送上了马,前后左右各两个侍卫相护,确保不会再出事,四皇子更是走在他前面,给他引路。
一行人历经种种意外,终于回到了围场,王公贵族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圣上早早听说了围场发生的意外,此时脸色沉郁地坐在那里,周遭的人噤若寒蝉。
大皇子命人瞒住辛淑妃,但围场人多口杂,辛淑妃还是知道了商清晏惊马的消息,现在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围场的方向。
杜若拿着一个小瓶子,放在辛淑妃鼻下给她提神,以免她受不了心悸,晕倒过去。
崔皇后的情况不比辛淑妃好多少,商清晏只是惊马,二皇子却是遇见了疯虎,侍卫寥寥数语,让崔皇后心惊肉跳。
她在圣上身边低声饮泣,倒是没说什么抱怨的话。
周贵妃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出了这么大的事,负责秋狩的大皇子难辞其咎,但圣上正在气头上,她不敢随便说话。
在众人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大皇子他们终于赶了回来。
二皇子先大皇子一步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圣上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在圣上脚边哽咽道:“父皇,儿臣差点儿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崔皇后连忙站起来,一袭凤袍逶地,上上下下摸着二皇子,泪洒当场:“我的儿,你还好吗?可有哪里受伤?快给母后看看!”
二皇子摇了摇头,脸上布满泪痕:“儿臣只受了一些小伤,但是儿臣的贴身侍卫,为了保护儿臣,被老虎生生咬掉了一条腿。若非儿臣跑得及时,又有忠仆相护,只怕儿臣也要命丧虎口了。”
说完,二皇子便跟崔皇后抱头痛哭起来。
圣上看到二皇子无恙,不由松了一口气。
大皇子也连忙赶来,跪在圣上面前道:“父皇!儿臣辜负了父皇所托,请父皇责罚!”
大皇子了解圣上的性格,知道自己若是一味解释,只怕会让圣上觉得他在推卸责任,毕竟不管他是不是被冤枉的,在他负责的围场上出了事,他都难辞其咎,不如直接认罚。
周贵妃也跪在了大皇子身边,脱下簪子跟圣上请罪。
圣上并未理会这对母子,确认过二皇子没受什么伤后,他把目光放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