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彻底落黑,两旁的路灯光幽幽地打进熄火的车里,只能模糊地看到彼此的轮廓。
当座椅被放倒,两个影子合二为一,昏暗里好不容易有些光亮,聚精会神地打在一处,两个人的发丝亮的一颤一颤的。
许映白压身过来的那一刻谢乘风不由地慌乱,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压的胸膛气息团在一处,上不来也下不去,连带着小腹也微微胀痛。
脖颈处很快传来刺痛与濡湿,谢乘风仰起脖颈深深喘息,还不忘提醒他:“晚上我还要回家。”
“这才是你的家。”许映白收了牙齿,在那块细细地吻了吻,“我轻点。”
幸亏车内空间尚算宽敞,他们挤在一张座位上亲吻厮磨,动作激烈时手臂与后背不知会被什么东西硌到,时间飞速流逝,在一片急促的闷响后才渐渐平息下来。
恰好这时对面驶来一辆车,刺目的灯光照过来,谢乘风半露的小腹与还未扣好的裤扣又在许映白眼里闪现了一秒。
其实这一秒里的风景还有更多,谢乘风眼睫微微潮湿,眼角的肌肤被汗渍洇的发红,而那双眼睛却是一如既往地明亮。
许映白在他额角亲了一下,退回到副驾驶位置。
“乘风,车里有纸吗?”许映白在车里环视,伸手又点了点他的小腹,搓搓指尖,“我给你擦一下。”
车窗并未开启,灼热的气息在车内形成循环,围着二人的身体绕来绕去。谢乘风抬起左臂搭在额上,嗓音发哑:“没有了,去接你的路上用完了。”
许映白抬身从后座上把随身带的包够过来,从里面随便取出件衣服,低头给谢乘风细细擦完,把他t恤放下去之际忽然又攥着衣服顿住了手。
“没擦干净就算了。”谢乘风抬腰扣好衣扣,“回家也得洗。”
许映白摇头,将手里的衣服摊开又认真地折好,才回答他说:“这是你的衣服。”
谢乘风垂眼看过来,勾唇一笑,竟然低声骂了他一句:“臭流氓。”
“我忘了。”许映白忍不住笑,“我以为是我衣服,车里又没纸,我不能让你这么就走吧?”
谢乘风转头看向窗外,今晚月色甚好,他从车窗反光里看到许映白笑的很轻松。
车窗缓缓滑下,晚风穿过车厢,谢乘风转向他这边,握住他的手腕问:“刚才心情不好?”
“你傻点多好。”许映白抽出一支烟,衔在嘴边又取下,“能抽吗?”
“事后烟?”谢乘风笑问,“你抽呗。”
一支烟在沉默里燃尽,许映白说:“现在心情好多了。”
谢乘风调整好座椅,趴在方向盘上问:“心情好是因为我,还是因为烟?”
“当然是你。”许映白伸手插进他的发丝里抓了抓,“我慢慢戒烟。”
头皮上的温热传至肺腑,谢乘风喉结滑动,拉下他的手在手腕处吻了吻。
无声的安慰像一道缓缓流动的泉水,清冽又抚慰,谢乘风总是这样聪明,悄无声息地浸湿着他的心底。许映白点了下他的鼻尖:“该回去了,大哥还在等你,明天见。”
二人告别,许映白回到家中,也就两三天没待人,一进门便闻到一股闷热的气息。
许映白将衣服放进洗衣机,开窗通风打扫卫生,换床单的时候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事,恍惚间床头边的纸巾掉到地下,砸醒了他那根迟缓的神经。
柜子里的东西放的整整齐齐,从数量上来看,谢乘风当时塞的时候没少费力气。
买的时候跟实际摸到这感觉还是不同,前者考验思想,后者不光考验思想也考验身体耐受程度。
许映白又想到刚才在车里,谢乘风那双余韵未消的眼梢,低下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收拾完毕又洗了个澡,煮面的功夫从网上挑选合适的餐厅,想着明天见大舅哥,总得体面一些,奈何许映白连应酬的经验都少有,挑了半天没选出来,最后还是给许教授打电话求助。
许教授在电话里推荐了一家粤菜馆,说他以前总跟同仁去,味道不错,临了还笑着问他们用不用一起去。
李慕枫虽年长几岁,但算起来跟他们年龄相仿,几个人凑一起能开开玩笑打闹一阵儿,但实打实的长辈过去性质又不一样了,到时候场面都拘束,于是许映白忙说不用。
许教授也明白,笑了他几句便挂了电话。
安排好事情,许映白踏踏实实地准备睡觉,迷迷糊糊间手机响了一阵,他眯着眼睛看清来电人,按了接通,语气不耐烦:“干什么?大半夜的。”
来电话的是沈泓,听许映白这么说,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只价值不菲的腕表,难以置信问:“大半夜?这才不到九点,你睡了?”
“嗯。”许映白翻了个身,“马上睡着?”
沈泓先是疑惑地‘嗯’了声,随即笑嘻嘻地说:“注意身体啊,映白。”
自己朋友什么德行许映白清楚的很,凉凉回道:“没办法,我俩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跟你比不了。”
前阵子沈泓的颓丧模样他还没忘,打击起来毫不手软。沈泓一时回不了嘴,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别你了,没事我挂了。”许映白按在挂机键上。
“等会。”沈泓歇了气,正经问他,“听陈宇阳说你去外地了?干什么去了?”
许映白将手指划开,反应过来反问他:“你什么时候跟陈宇阳关系这么好了?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沈泓微顿,转而更加嚣张地指责他:“你管呢,你的行踪我都没你家员工知道的清楚,许映白,关系呢?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