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意:【那是怎么弄到的票?】
周序霆:【找了个人,塞了点钱,帮忙24小时盯着退票。】
乔初意:【……多钱?】
周序霆:【不多,200。】
【第一次坐高铁,激不激动?】
乔初意嘴角一抽。
激动。
激动的不是第一次坐高铁,而是翻了好几倍的冤种票价。
从此两人间不能告诉爸妈的事,又多了一件。
乔初意大年初一的生日,除了爸妈很少有人记得。
以前奶奶会记得,但奶奶不在了,外婆从小见得少,不亲,前些年会给她打电话,可现在年事已高,脑子也不太清楚了。
每到除夕,几乎所有亲戚都只记得过年这一件事,爸妈也不会特意提。
乔初意小的时候还会失落,长大后便觉得没什么了。
有的人一年只有生日那一天开心,而她就算生日那天不开心,一年还有364天是开心的。
爸爸在单位值班,乔初意跟着妈妈在外婆家过年。
两层小楼房,一楼起居室被亲戚们的孩子霸占,舅舅和姨们在棋牌室打麻将,妈妈帮忙看孩子。
乔初意嫌吵,在二楼陪外婆看春晚。
外婆的阿尔兹海默症越来越严重,大部分时候已经不认识她。
比如想喝水的时候,会对着她叫逝去的大姨的名字:“素绢啊,帮妈倒杯水。”
乔初意不会较真解释,而是默默地给外婆倒杯温水。
外婆喝着水开始唠叨起来:“你家子健什么时候找对象啊?都快三十了,隔壁老张的孙子三十岁都生二胎了。”
表哥刘子健前年已经结了婚,和妻子在县城定居,但外婆的记忆似乎停留在大姨去世前。
过了会儿,又换个说法重复:“你快催催子健吧,老张孙子二胎生了个闺女,天天跟我嘚瑟,你也让我抱抱重外孙。”
一晚上,同样的话重复了不下十遍,等楼下终于结束,亲戚们准备各自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
妈妈带外婆去洗澡,乔初意盘腿在沙发上坐着,春晚节目终于不再被外婆的唠叨声打断。
乔初意松了口气,心底却有点莫名酸涩。
外婆自从有了电话,每年初一都会给家属院打过去,问候女儿的同时,从来不会忘记祝她生日快乐。
小时候她不懂事,见不到面就觉得不亲,甚至会嫌外婆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拿着电话很不耐烦。
然而现在,外婆不记得她生日了。
她知道外婆不是故意的,只是很难过。
春晚节目欢笑连连,喜庆的气氛仿佛要从电视里跑出来,她情绪却莫名很低落。
独自看了半小时电视,网上期待声最高的小品也没能让她笑出来。
很快迎来了零点倒计时,村子里每家此起彼伏的鞭炮已经吵得她听不见电视的声音。
乔初意走到楼顶上,看见舅舅在楼下放鞭炮,两个侄子捂着耳朵开心地跑。
不远处一簇小小的烟花升空,绽开,留下一缕硫磺味的青烟。
这里的人都不富裕,大烟花很贵,很少有人买。
乔初意站在楼顶朝远处张望,搜寻附近谁家在放小烟花,都是燃了几簇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