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正在和人攀谈,忽然有人挡在了他面前,他被兜头罩下的光影遮住了脸,扬起的唇角慢慢放下,随后缓缓抬起头。
待看清眼前人是谁后,眉梢轻蹙下又松开。
镜片下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漆黑深邃,但眼神再也不是周骁熟悉的温润神情。
他看他时透着清冷和陌生,仿若不相干的人。
也确实是不相干的人。
直到此时,周骁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脑袋被门夹了吧,怎么就这么不管不顾冲过来了。
人家愿意跟谁好是人家自己的事,周骁,你们离婚了,他的事你管不着。
虽是这样想,可心还是狠狠痛了下。
他轻抬下巴回视他,想从他眼中看出不一样的风景,没有,什么都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
四目相对。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周围不明所以的人问道:“阿宴,认识?”
周骁的心猛地提起,希望能听到想听的答案。
宋宴挑了下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橘黄灯光斜射进他如墨的眸子里,周晓听到他说:“不认识。”
周骁的心好似从半空中跌落,随后砸出一地的尘埃,他早就应该知道,他说的没有关系不是口头讲,而是真会这么做。
他真的把他从他的生活中剔除的一干二净。
“这位先生麻烦你让让。”宋宴身旁的男人开了口。
周骁仿若没听到,眸光一直落在宋宴脸上,宋宴没再看他,而是温声和身旁的男人说:“我让人准备了松花鱼,你最喜欢吃的,哦,还有蟹肉汤。”
后方有人打趣道:“阿宴还是这么会照顾人。”
说话间,几个人理都没理周骁,从他身侧穿过。
宋宴也没理,甚至眼神都没再给一个,越过周骁朝前走去。
被心心念念的人忽视是什么感觉?
心痛到极致。
周骁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缩起,攥紧成拳,随后又展开又攥紧,好像这样能缓解疼痛似的。
赵虎看到这里急忙跑了过来,“怎么回事啊?没说话吗?”
被他这么一吼吼,周骁意识清醒了些,他展开手,抄进口袋里,轻嗯了一声。
“不是,不就离了个婚吗,怎么你们搞的跟陌生人似的。”赵虎非常不理解,“你们可是在一起五年呢,加结婚这一年,一共六年,就是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啊,打个招呼总行吧。”
“做不成朋友。”周骁抬手搓了把脸,眼睛里的红血丝更重了,不知道是说给赵虎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他说过,不做夫妻那就什么都不要做。”
宋宴是个很冷静的人,说话做事都是,当初周骁死活闹着要离婚时,他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清冷着声音问他,真想好了?
周骁回答,是。
他说:“我这里没有离婚后还是朋友一说,你想清楚,真离了,我们什么都不是。”
最后他还是执意要离。
领证那天,他想和宋宴吃顿散伙饭,宋宴轻笑一声:“周骁,咱俩没关系了,朋友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