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沈观潮仍然觉得这样很有趣,但他们终归不能回到从前,在这段不完美的感情中,年下者的谎言太多,以至他无法原谅。
看着谢景初拼命地弥补拼命追赶,他告诉自己要一点点释然,他要永远清醒,不再狼狈。
不一会儿,谢景初带着药膏回来,他嘴唇动了动,大着胆子把药膏塞进沈观潮手中:“给你。”
沈观潮静静地看着他,一边涂抹药膏:“谢谢。你刚才站这做什么?”
“因为……我,想看看你。”谢景初慌乱侧过脸,眼神躲闪。就像所有在感情中的低位者一样,他一无所有。
掌心吻,渊中人
“以后不用做那么多,也不用来看我。”闻言,沈观潮垂下眼睫,淡淡地道。
从下定决心只做朋友的那个夜晚起,他就该这么说了。
“谢谢。”沈观潮将药膏还回去。
过了良久,谢景初伸手接过。
他的脸上满是茫然无措,胸口起伏,只一瞬间,眼泪便簌直地落了下来,“为什么?”
“因为很多事情,我不想回忆。”沈观潮说着就要往外走。
“对不起。”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谢景初直直攥住沈观潮的手。
他俯下身去,不置可否地吻上了沈观潮的手心,吻得绵长,气尽,他又半是亲昵半是讨好地,用鼻尖蹭着他的指缝。
“对不起……”
掌中人反复呢喃。
这个吻轻柔地落在沈观潮敏感的神经之上,往常对着谢景初一向冷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缝,心跳几乎为之停顿,但他仍要抽身离开。
再次筑起防线,沈观潮指尖轻轻推开谢景初的唇,转身离开:“回去训练。”
“……”
沈观潮离开后,谢景初垂眼看着他的背影,复杂心绪交错。
很久以前,谢景初也曾这样看着他的背影……那时的沈观潮更傲,更加意气风发,众星捧月,还未被时间打磨过。
沈观潮出道的第一年,风光无限的时候,谢景初十四岁,在闹离家出走。
那次,他走到了离家有十几公里远的北街公园,累得毫无形象地蹲坐在路边的草坪上,面色苍白恹恹,上肢与颊边布着好几道瘀伤,眼神死寂却又隐隐有水雾氤氲。
就像一潭死水依旧期待着救赎。
但数个小时过去,他的母亲还是没有给他来电话,大概还在忙着和继父撕心裂肺地吵架吧。
那个家里从来都没有过片刻温情。
他低垂着头颅,认命地慢慢闭上双眸。
在天黑之前,冷风吹过他发皱的衣角,忽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脑袋,调戏般拍了拍。
“嗯?”谢景初愣了一下,抬头去看——一个陌生的紫发男生正垂着眼皮看他,身体微微前倾,眼底带着柔和的善意,又吊儿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