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晚把心一横,自己一直隐忍,处处示弱,甚至讨好自己的父亲,希望能得到一点儿怜惜。
可最后自己如同待宰羔羊一般被舍弃,今日若是不说,只怕无声无息地死了,也无人知晓。
于是她说道:“因为你母亲,如今的逍遥侯夫人,当初不过是父亲的一个外室,你本来也是外室女的身份。
我母亲才是明媒正娶,名正言顺的逍遥侯夫人。
我父亲逍遥侯宠爱外室,也就是你母亲白素,他说你母亲柔弱、纯洁、天真、善良。
柔弱,所以可以抽我十几个耳光嫌手疼的柔弱么?
纯洁,无媒无聘,与有妇之夫私通苟合,连个妾都不是的纯洁么?
天真,是装傻把毒药当糖粉给我母亲灌下去的天真么?
善良,是无数次自夸让我活着,好给你生孩子,然后才让我去死的这份善良么?”
江念晨在她开始说时,就气急,让身边的嬷嬷过来掌她的嘴,但被俞敏拦住了。
俞敏道:“先让她说完,然后你再说。你们都是侯府小姐,她也不是你的奴婢,你怎么可以让下人掌她的嘴?”
江念晨怒极,口不择言道:“她算什么小姐,也就是奴婢一样的人罢了。”
围观众人听了,不禁侧目。
宋瑛问江慕晚道:“原逍遥侯夫人叶萱是你母亲?”
江慕晚道:“叶萱是我的母亲,在我八岁那年已经被白素害死了。
我父亲也心知肚明。
在我母亲被害死之前,父亲把白素和江念晨母女悄悄接进府来,骗我母亲说是故交好友的遗霜,他要照顾这母女。
我母亲才是真善良,同情这对母女,对她们真心实意的好。
结果现他们的奸情,以及这个孩子根本就是他们的女儿,甚至比我还大两岁。
我母亲愤怒之下提和离,白素说和离不如丧偶。
她说只要我母亲走出侯府,白素曾是外室、江念晨是外室女的身份就瞒不住。
父亲也要担个宠妾灭妻的名声。
在父亲的纵容下,白素毒死我母亲。之后,江念晨用了我的名字,顶了我的位置,成了侯府嫡出大小姐。
将我取了个江慕晚的名,记在通房丫头名下,成为庶出。
我母亲被说成染了时疫,暴病而亡。匆匆下葬,丧仪全无。
一年以后我父亲续弦,娶了白素。其实她早就住在侯府了。
白素本想杀了我,直接派人把我拖过去就动手,让她的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地拽勒着我脖颈上的麻绳。
我几乎已经要断气了。我父亲来了,拦住了她们。我以为是对我还有些父女情,其实不是的。
他对白素说,念晨刚刚顶替了我的身份,以前我母亲也是带着我出府的,许多人见过长相,府里连死两人,若是被人认出我来,可府里还有一个'活着的'我倒是不好了。
他让白素再等个几年,其间不让我再出门,江念晨前一两年只说守孝,也别太出去见人,等慢慢的,孩子长大了,长相有些变化也是有的。”
说到此处江慕晚全身抖,那泪又落了下来:“这就是我父亲,当着几乎被勒死的我,亲口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