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竹恍然想到在东夷的时候,拓跋苍木曾说过,他犯病的时候如果言语呵斥无用的话,那就打他。
沈玉竹狠下心,扬起完好的那只手,一巴掌扇在拓跋苍木的脸上。
“啪!”
这巴掌沈玉竹几乎用了全力,他的手被震麻,手心通红一片。
沈玉竹看见正捧着他受伤的那只手的拓跋苍木眨了眨眼,这是有反应了吗?
沈玉竹再接再厉,边打边骂。
他的手不自觉地发着颤,他真的很怕,怕拓跋苍木又想拿匕首。
看着拓跋苍木脸上的红痕,沈玉竹扬起的手一顿,换了一边。
“拓跋苍木你不是说你可以控制自己的吗?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不要你的北狄的吗?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南蛮吗?你个混蛋!你不要吓我……”
沈玉竹看见拓跋苍木突然动了动手指,粗粝的指腹抚上他的颊边,接住了他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
沈玉竹这才发现原来他哭了。
差一点,拓跋苍木差一点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混蛋!”沈玉竹骂来骂去也只有这句,他手都扇疼了,这人的脸上却只是红了点。
“快清醒过来啊……”沈玉竹红着眼睛,用最后一点力气揪住了拓跋苍木的发尾,他恶狠狠道,“你要是想自杀就先将我杀了!”
拓跋苍木赤红的眼睛中,红血丝逐渐消散。
沈玉竹见他突然垂下手臂,以为他是要去捡地上的匕首,连忙倾身扑上去拦住他。
这一扑让拓跋苍木顺势倒在了榻上,沈玉竹用自己压着他。
沈玉竹受伤的手从始至终都被拓跋苍木用左手捧着,他完好的那只手则死死地扣着拓跋苍木的肩膀。
沈玉竹声音哽咽。
“我后悔了,我不该这么快就和你来南蛮,我不知道你来到南蛮会这样,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心急,我应该做好准备的,我总是说你自大,我又何尝不是?”
沈玉竹的脸埋在拓跋苍木的颈侧,语无伦次,几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我明天就带你离开南蛮……”
“怎么带?殿下背得动我吗?”
“背不动我也会想办法将你拖出去。”
沈玉竹说完,意识到什么之后猛地抬头,他看着拓跋苍木清明的眼睛,“你,你清醒过来了吗?”
拓跋苍木仰面躺在榻上,目光温柔地与他对视,“嗯。”
他只是失控了一会儿,他的殿下就眼睛通红,眼泪啪嗒啪嗒地砸落在他的身上,一只手也被他划伤,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鲜血。
这都是他做的。
沈玉竹原本都已经止住了眼泪,但看见恢复清醒的拓跋苍木后,他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直滴落。
他一哭,拓跋苍木就用指腹替他擦拭。
“你知不知道,你要吓死我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