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竹偏头,用手指勾着拓跋苍木垂在身前小辫上的发绳,拓跋苍木抬眸向他看来,“怎么了?”
沈玉竹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红血丝,面色看起来也还好,确认没有发病的前兆后,沈玉竹放心下来。
不过,他的右手反复被拓跋苍木磨蹭,现在已有些发疼了。
于是沈玉竹又坐过去了些,小声同他商量,“能松手么?我的手有点疼。”
疼字牵动了拓跋苍木隐秘的神经,他又让殿下疼了。
拓跋苍木垂眸,看着在自己深色大手衬托下格外白皙的手指已经明显泛红。
为何总是不能控制自己?拓跋苍木盯着那片红痕,你真是没用啊。
阴郁沉闷的情绪在沉默中逐渐将拓跋苍木吞噬,暴戾升起。
沈玉竹同别人说话都是笑着言谈,神情轻松,甚至还愿意同人握手交谈。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小心翼翼、扭扭捏捏,连手也不愿同他牵着。
殿下果然是忍受不了他了。
沈玉竹尚且不知身旁这人就要犯病,他只是疑惑拓跋苍木怎么如此小事也沉默了这么长时间。
他又小声催促道,“松开呀。”
拓跋苍木手背青筋紧绷,手指一点点松开,而后瞬间他的手心一空。
拓跋苍木闭了闭眼,难受,想见血。
拓跋苍木念头一出,席间的玄弈就警觉地抬眸,奇怪,怎么有股危险的杀气。
随后他很快锁定目标,确认杀气是从拓跋苍木的身上传来的。
玄弈看了眼身旁已经醉得东倒西歪的陈泽,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慢慢握上剑柄。
他在心里估量能否将公子安全带离,得到的结果是他至少会断掉一臂之后,玄弈心里一沉。
这边沈玉竹晃了晃被牵麻的手,嘀咕拓跋苍木也太用力了,瞥了眼对方自从他抽出手后就一动不动的姿势。
怎么像被抢了甜糕的小孩似的在闹情绪,难道这人来到陌生的地方觉得不安吗?
沈玉竹被自己的念头逗笑,堂堂北狄首领怎么会不安。
不过,他还是又将另一只手递到拓跋苍木面前,认真地叮嘱。
“这次你记得轻点。”
留念
在宴席上牵手,这对于沈玉竹来说自然是很不符合常理的。
但他知道拓跋苍木和常人不同,有时候会突发病症。
虽然拓跋苍木不太愿意与他说有关他的头疾,但沈玉竹也能看出来,每次对方都会有种压抑着什么的忍耐感。
沈玉竹自己就是个病人,他实在太知道那种隐忍着疼痛的感觉,是以他总是忍不住纵容默许拓跋苍木头疾时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