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低垂着眼眸道:“可以这么理解。”
周雪笑了笑:“我原也不知自己还会有这些部分的。”,她的手指轻捏道袍边缘,透露着些紧张和无措,这样一位清明的道长修炼的天才竟也会紧张也会害怕。
但她不愿表现出来,若是让周媚知道她也会紧张,她又该如何是好?
虽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可她会护着她,既然是自己的影,她护着她天经地义。
吃罢了饭,她拿了支长剑,在云台山的顶端修炼,剑起剑落如风,眼中是淡然忘情,她手指轻轻捏着剑柄,将头发盘起,坠了根白玉簪。
周媚倚着红柱看她,她从未觉得看人练剑法,也会是一种享受,手里拿着昨日山下顺便买的糖炒栗子,不过可惜,他很清楚周雪并不会吃。
其实她的话没说尽,她心中暗暗有些失落,也不知真到了那一日情况会发展到如何地步,她既然已经说了那两条,她若叛了,就必定是死了吧,拖一拖至少还能再多与她相处亲近些日子,她苦笑着,就连在她面前性情也收敛着,只有在她面前才会这样乖顺,她大概想不到,自己在面对旁人的时候又是如何的态度。
她从上到下都是狐狸味道,如今与她相处,却只能装作自己是一只白兔,就连锋利的爪牙都收了起来。
她心中有些闷闷的,便拿柴房里的柴出气,整整劈了一屋子。
劈完之后正遇上一个弟子,那弟子看着她,大气也不敢出,周媚想也许因为她太凶,也许因为是妖吧,他在畏惧,他眼底的畏惧那样清晰,只因为自己是周雪带来的,才不敢出声,也许他心里也在害怕被她吃掉吧,毕竟在这群凡人道士眼里妖都是凶恶的,十恶不赦的。
周雪不那样想,可旁人呢,旁人会那样想,而且她在,是不是也会污了她的名声,一个妖怎可与千年前的上仙厮混一处,那些人又该如何看周雪,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心中更是难过了。
这世间这样大,可却容不下她在她身边,海洋容纳万川,却独独容不下一个妖物伴在仙师左右。
她总在想,她与她之间是否有一天会无路可走。
回到天云台顶峰的时候,周雪方练完剑,她看着她心中无限怅惘,只道:“雪,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今天晚上不吃饭了,不用来打扰我。”
然后便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一个背影,周雪微愣,这是怎么了。
回到观里问了些弟子才知道,今天下午周媚都是在柴房度过的,她看向远处深深沉思着,夜里的时候,擎了灯盏摸进周媚房门之前,虽想着都是女子打算推门而入,但到底觉得有些失了分寸,还是扣门问道:“媚儿,你睡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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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吗
周媚额头上全是汗,疼的瑟缩发抖,她已经失去了意识,连外面的声响也听不见了。
周雪看她没有反应,还是推门走了进去,屋里空空荡荡的,陈设也简单的很,她刚进去,就被抵在了门框上,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周媚。
她眉心一点黑痣,散发着阵阵妖气,灰色的一缕缕烟在身上蔓延着,胸口全是溃烂的伤口,现出了原型,狐狸脸也生的十分狰狞,和那日她见到的一点也不一样,今天的她身上没有魅气,只有煞气。
她有些难过的抱了抱她,呢喃道:“白日的时候怎么不将话说尽呢?”
周媚在她肩上轻咬了一口,又将血舔舐干净,面目狰狞发红,那双眼睛空洞的厉害。
周雪手顿了顿,还是将她抱上了床,却没想到被周媚反手禁锢在身下,她的唇又一次贴在了她脖颈之间。
如此一系列行云流水,周雪大概也明白了,这是……失了神志。
她没有怪罪周媚的冒犯,但是有些意外,她刚刚那样是把她当成了谁吗?或者说是她的食物。
她敛了敛神色,轻轻推开她,运转好不容易才重新修炼的一点功法,将她立起来打算疗伤,但是此时的周雪哪里是周媚的对手,她的妖法甚为高深,就这样毫不费力的按住了她,闻了闻她的味道,轻轻凑了上去,用舌舔她的脸颊,然后继续下落。
周雪眼睛瞪的大大的,惊诧的看向周媚道:“是我,周媚。”
最后一刻,周媚清醒过来了一点,放开了周雪,但她的神志却并没有完全恢复,还是那样疯狂炙热,她笑了笑道:“我渴求恋慕的正是周雪。”
房里静的好像银针掉落一般,寂静无声,周雪不敢看她,细细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她说她恋慕她,渴求她,她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
她是她的心魔,而且她与她之间是朋友阿,怎么……会这样,会变成渴求的关系。
周媚没有给她说更多话的机会,她与她十指紧扣,眼底的疯狂更是蔓延的厉害,她看向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了,周雪无法招架,身上还有些颤抖。
“我们都是女子……周媚,你……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她怕她会错了意,更怕她没有会错意。
周媚痴痴道:“女子又如何,谁说女子和女子就不能在一起了,我清冷的仙师阿,你觉得我恋慕你很不堪吗?”
她靠的更近了些,伸手想去解她的袖口,却被她的手低低挡住,她另外一只手扣在床板后面有些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了。
周媚逼近,在她快倒下的那一刻用手勾住了她的背,看着她别过脸去。
她的神志又恢复了几分,意识到自己对最爱最不敢相告卑劣心思的人做了什么之后,还以为是在梦中,她伸手抚向她的侧脸,低低呢喃道:“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