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话让戚夫人微微点头,但心中仍有疑虑:“先生可有说别的?”
“先生说子腾虽为无心之失,不宜严惩,亦不可不教而释之。”如意说着看向戚夫人:
“故而对子腾,宜教化为主,稍加惩戒,使之铭记教训,日后方能谨言慎行。”
戚夫人眸色微动,似是不经意道:“先生先前可认得子腾?”
“先前?”如意一愣:“母亲指得是在定陶?”
“定陶之前呢?”
“定陶之前怕是不认得。”如意略作思索后正色道:“母亲还记得儿臣曾从子丑那里得了一盘未解之棋,是母亲替儿臣破局的?”
戚夫人微微点头,当年如意给出的那盘棋,名为棋局,实为杂卜,出自圯上老人黄石公的《灵棋经》,该经棋为卜具,卜棋成卦,卦象之下,繇辞隐现。
棋局既成,非仅限于棋艺之较,亦是对人心、命运之洞察。自己身为甄嬛时,曾深研此经,世易时移,而人心、天理、地利之本,恒古不变。
自己机缘巧合之下替如意破了局,不经意间扭转了如意的命运,看来命运虽有定数,却也留有变数,自己的穿越,又何尝不是天命所归?
见戚夫人不说话,如意于是继续道:“母亲走后,先生对那盘棋亦很是好奇,特地向儿臣问了子丑与子腾的来历,可见先生之前是不认得子丑、子腾兄弟的。”
“先生对那盘棋局可有见解?”
如意摇头:“先生并未向儿臣评论棋局,只问了棋局的来历。”
戚夫人不语,似有沉思,良久:“子腾与子丑兄弟可有向如意提及过他们的身世?”
“只说是家道中落,又经历战乱,故而颠沛流离多年,所幸得母亲垂怜,有了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如意说着看向戚夫人:
“母亲可是觉得他二人身份有异?”
戚夫人闻言微微一笑:“母亲只是好奇,故有一问。”说罢,戚夫人略作停顿:
“先生现下可在学宫?”
“先生一般在酉时初刻下学,现在应该还在学宫。”如意说着对戚夫人略施一礼:
“母亲若无他事,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去吧。”戚夫人说着看向若华:“将给殿下新制的糕点送去殿下宫中。”
“喏!”
如意走后,戚夫人正要起身,佩兰此时将刚收到的信笺递给戚夫人:
“定陶来消息了。”
“定陶?”戚夫人眸光一动,于是接过信笺展开,不觉微微皱眉:“还是叫他们给现了。”
佩兰疑惑地接过信笺,在读过内容后亦不免沉了眸色:“看来钟离昧将军小看了虫将军,竟生生走进了对方的圈套。”
“对方早有察觉,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网打尽罢了。”戚夫人淡淡道。
“还好咱们的人动作快,及时救下了钟将军,否则楚王那边真要说不清了。”
戚夫人沉默不语,良久:“其他人呢?”
佩兰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夫人指得是钟将军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