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那话是真心的,就是觉得卞睿安干什么都好。
她已经对自己的心意已经十分明了,但她不敢说,因为对方的心意她琢磨不透。时微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世间少有的坚固,却恰好因为这种坚固和完整,也让它变得尤难重塑。
所以她不能冒着风险去打碎它。
接下来几天,时微把卞睿安晾在了一边。
她跟着秦清河、茍利云四处瞎玩儿,瞎玩的乐趣并不太大,但她就是故意若即若离,如果卞睿安能尝到心痒难耐的滋味,就算她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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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晴天,时微跟着秦清河逛完商场回家,瘫在沙发上就不乐意再动弹。购物袋横七竖八乱扔在客厅,她也没有精神再去收捡。
等她在沙发一侧打完小盹儿上楼去,这些新买的衣服就完全被她遗忘在了脑后。
卞睿安是傍晚回来的。
时微最近几乎天天出门约会,他也没有独守空房的道理,干脆顺了小叔的意思,跟着他四处走动关系,今天跟这个叔叔吃饭,明天跟那个伯伯打球。这些社交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至少可以打发时间、排遣寂寞。
走到客厅,卞睿安一眼看到了散落在地的购物袋。
有的衣服已经从袋子里滑落出来了,他没多想,俯下身随手一抓,就想往袋子里塞,然而拿到一半,手指却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卞睿安低头一瞥——勾住他手指的罪魁祸首乃是一件蕾丝内|衣,黑色的,特别轻,特别薄,触感又柔又滑,像那天晚上时微勾在他后颈上的手。
他抓着内衣愣在原地,不知怎地,配套的内|裤也顺着他的力道一并滑了出来。
就在这时,时微从楼上拐角探出脑袋,大声招呼:“你回来啦!”
卞睿安陡然一惊,一时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他只好先板着脸,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地上衣物胡乱装进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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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来看看,我昨天给你买了一双鞋,忘给你了。”时微趴在栏杆上对他笑,似乎并没注意到他刚才的窘境,“顺便帮我把衣服拎上来吧。”
卞睿安拎着一堆东西,进了时微的衣帽间,随手就把袋子抛到地上。
“你要放就好好放嘛!”时微嗔怒道。
“下次别把这些东西放楼下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忘记了!”时微不以为然,“干嘛这么严肃,好像你没乱放过东西似的。”
卞睿安低头扫了那购物袋一眼:“我没乱放过这种东西!”
“不就是衣服嘛!”时微拎起购物袋,把衣服一件件往沙发上扔,扔到第三件,她的手停了下来,终于找到了卞睿安黑脸的原因。
她憋着笑站起身,小声嘀咕:“又不是穿过的,至于这么不好意思吗。”
卞睿安顺着她扔衣服的方向一看,那沙发扶手上,横七竖八挂了三四件内衣,挂得还不十分稳当,如果衣帽间有风,立刻就能吹到地上去。
他眼前一黑的同时,心里有股无名火骤然蹿得老高,烧得噼啪作响,烧得头昏脑胀。
“那里呢?”卞睿安指着沙发,“是穿过的,还是没穿过的?”
时微转头,颇有些意外,但她并不觉得尴尬,还认认真真解释起来:“是穿过,但只是试穿。早上出门有些着急,换了露背的衣服,又不能把内衣带子露出来。换了漏肩的衣服,也还得重新搭配另一种款式。拢共换了四五套吧,走得急,就都没来得及收拾,我马上把它——”
话没说完,时微就被卞睿安抓住了腕子。伴随着轰然一声,她被对方用力抵在了衣柜大门上。紧接着,她颈侧一热,就听卞睿安咬牙切齿地问:“时微你不把我当男人是吧?”
“”
“需要我向你证明吗?”
他的气息喷在耳畔,又烘又燥,他用一种独有的语气,唤着她的全名。像被猫舌头舔|舐,倒刺磨得肌肤微疼、微痒、又微微上瘾。
理性这种东西早跑到九霄云外了,脸皮这种东西也跟着卷铺盖跑路了,时微有些懵懂地望着卞睿安,忽然眸中闪过一道亮光,像只初次狩猎的小狐貍,生涩,却又兴奋:“你要怎么证明?”
卞睿安听了这话,轻轻蹙了眉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低下头去,在她唇畔蜻蜓点水地落下一个吻。又仿佛没尽兴似的,在她下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周遭突然变得寂静无声,静得双方手足无措。
卞睿安离开衣帽间前,和时微飞速对视了一眼,这一眼火上浇油,让他从头到脚没有哪处不热,连眼皮子都要擦出火花。
这衣帽间是一秒都不能多待了,否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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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沙发边一件件收拾衣服,时微先是面无表情,然后恍恍惚惚地摸了一下嘴巴,回想着卞睿安嘴唇和牙齿的触感,简直就有些飘飘然。她猛然站起来,将刚刚收好的衣服胡乱一丢,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她站在楼上对卞睿安大喊:“你是不是喜欢我!”
卞睿安刚刚喝过一杯冰水降温,此时正处于一种理性杂糅着愉悦的状态之中。
他对时微招手:“下来我再告诉你。”
时微从楼梯上小跑过去,卞睿安揽住她肩膀就把人按到怀里:“为什么还会有这种疑问?我没把意思表达到位吗?”
蜷在卞睿安的怀抱里,贴在卞睿安的胸口上,时微后知后觉有些害羞,她低低地笑:“我就想听你说。”
卞睿安挑起她的下巴,笑着跟她唱反调:“但我不想说。”捧着那张巴掌大的脸,他低头狠狠亲一口,“还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