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守信太祖父轻咳一声,“你是守信的妻子,只要是他的孩子,便是你的孩子,只要视如己出,孩子自会与你亲近,守信也不会为难。”
陆昭点头,很是赞同的样子,“不错。”
出门便和司守信说,“你可听见了?太祖父说了,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全部,哪怕和自己无血缘关系,只要是她的孩子,就该视如己出,这样,孩子自会与你亲近,所爱之人也不会为难。”
此事不符合王贵妃从小对司守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恋爱脑教导,但司守信思索,母妃说她爱父皇,可父皇后宫那么多人,母妃还是爱,可见陆昭说得不错,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全部。
司守信太祖父不知道他家儿孙正在他眼皮子底下疯狂跑偏,他每日里和司守信祖父给陆昭洗脑。
司守信祖父叹口气,仿佛很是心疼陆昭,“哎,也是守信不争气,否则怎能劳累你?这样吧,待事成,你便退居幕后,你二人真心相爱,不分你我,谁掌权都一样,否则你只怕要背千古骂名。”
陆昭点头,一副温顺的模样,“是这个道理。”
出了门又和司守信说,“你不喜欢这些事,我知道,你莫怕,爱一个人何惧骂声,你看祖父都说了,若两人真心相爱,则不分你我,女主外男主内,也不过是相爱之人分工不同罢了,若是为了你,我就是担了千古骂名又如何?”
这倒是极为符合王贵妃对司守信的恋爱脑养成计划,司守信十分感动,“明昭,你说得对,人言不足畏惧,夫妻一体,何必分出你我,谁掌权都是一样的,我明白。”
此时,司守信祖父正和司守信太祖父说道,“我看这女子极为恭顺,不错,不错。”
他们再接再厉,又一早,司守信太祖父仿佛推心置腹,“小姑娘,这些权力脏事本来是男人的责任,如今事从缓急,要你帮守信分担,实在是我司家对不住你,你放心,只要事成,立刻让你入后宫继续修炼,待你来幽冥,我们待你亦会如待守信。”
陆昭看着十分感动,“多谢太祖父。”
出了门继续和司守信说,“太祖父果然有心胸,世人多瞧不起女子,可太祖父却非如此,守信,你是光风霁月的人物,权力太脏,我怎么忍心让你沾手,我早已陷入顾家的泥潭中,知人心,通算计,这样的龌龊之事,就让我替你分担吧。”
司守信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明昭,我本无此意,但太祖父和祖父相托,不得推辞,你愿意为我如此,我亦愿意为你安分守在后宫,每日里孝顺母妃,抚养孩子,虽不能为你分前朝之虑,却可使你无后顾之忧。”
司守信太祖父摸摸胡须,“这女子确实不错,你再教导几日,便差不多了。”
第二日,司守信祖父趁热打铁,塑造完美孙媳,“比起守信,我倒是更喜欢你,只是这世情如此,女子需恭顺,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此方能流芳百世,野心、欲望、杀伐,是女子不能沾染的毒药,一旦沾染,遗臭万年,你便在宫中幕后掌权,却不可现于人前,咱们司家能容得下你,可这世间容不下你。”
陆昭看着更加感动,“多谢祖父,我知道,家里人心胸宽广,不同于世俗人。”
出了门又和司守信说,“守信,司家真是个好地方,只是这世俗可恶,竟然容不下司家的宽广心胸,你看祖父所言,他对我寄予厚望,我怎忍辜负,怎忍因世俗之偏见辜负他一片慈心?”
司守信点头,看着有些生气,“世俗最是害人,皇家都容得下,他们为何容不下?他们还能比得上皇族?还能比得上做了一辈子皇帝的太祖父和祖父?明昭,我们日后不必理他们。”
司守信和他祖宗期待的样子渐行渐远,那两人却懵然不知,倒是陆昭,于权术方面,颇有所得。
司家其余先祖仍在观望,打算过段时日再寻陆昭,鼓励她努力成仙,带动司家满门飞升。
至于飞升之后,那当然是他们这皇帝世家里的男人们去拼个天君之位。
如此,司守信他祖父和太祖父先做好铺垫,“女子出嫁则与娘家再无瓜葛,夫家荣,则己身荣,世人皆说婚事是女子第二次投胎,你看同族女子,嫁入高门,便是夫人,嫁入寒门,便需劳作,可见这夫家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
陆昭依旧十分赞同的模样,“正是这个道理。”
出了门陆昭还没说话,司守信主动说,“明昭,我方才一直在想,若无你,母妃只怕会随意给我赐个女子,那我和世间那些男子有什么区别?可见于男子而言,成婚亦是第二次投胎。”
陆昭点头,“不错。”
确实不错,司守信已经拥有较强的自我意识管理能力。
这日,司守信太祖父请了戏班子,和司守信陆昭说,“每日里拘着你们,今日便听听戏,听说是最近风靡地府的戏曲,我们也听听。”
司守信陆昭应,“是。”
只见戏台高搭,穿红挂绿,第一折戏唱的是“好女亦愁嫁,还需细筹谋。”
顾名思义,是出嫁女儿的戏,只见出来一位素服中年妇女,拉拔着家里几个女儿,都低垂着头,看不清脸,戏文就是这中年妇女殚精竭虑挑女婿:
“这可叫老妇人如何是好,这个他门第高,可那府中妾成群,儿女早有七八个;这个他洁身好,可那家里瓦蓬陋,弟妹皆把兄嫂盼;这个他有情意,可他高堂眼高顶,哪里看得上我们这小门小户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