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书先生急忙解释,“于阎君而言,留着正妻的位子便已是极为难得,更遑论他宠幸的那些女子,总和神女有些相似,不过寻类卿,解相思罢了,人间还有顺口溜,后女娘娘最长眼——寻了阎君,人间女子也常拜后女,求她为自己长眼,寻那如意郎君呢。”
陆理急忙摆手,“行,今日讲得不错,有赏,你便出去领赏吧。”
那说书先生急忙应是退下,陆理再转头,却不见后女踪影,她急忙去寻,正寻到后院,听到有人呼救。
陆理急忙过去,只见后女掐着司守治的脖子,司守治已经要断气了,而后女双目赤红,俨然入魔。
陆理不愿后女再添因果,喊道,“后女,放手!”
后女看是她,眼神逐渐清明,手下一松,司守治晕软在地。
后女也失了力,陆理急忙扶住她,“我们先回去。”
后女却不走,讽刺笑道,“我于修炼,拼尽全力,千年前,我散修为救苍生,被小人困住,我便手刃小人,可如今,这苍生亦是如此,我成了话本子里的丑角,判案全看谁有情,亡命全因腹中胎,我的道心,被他们抹去,我的牺牲,被他们扭曲,她们拜我,竟然是为求如意郎君?”
后女拍拍肚子,“只因我有这么个地方,偏能孕育孩儿,所以我救的苍生便可随意编排于我,那孽畜是条灵蛇,因女娲蛇身之故,我多给他几分颜面,如今倒成了我倾心不已的人物,爱到不行,可笑,可笑。”
陆理搂住她,“你莫要如此,这些故事,不过是刻意洗脑的人编出来,没脑子的人便信了,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拨乱反正便是了。”
“拨乱反正?”后女看向陆理,“陆理,你还想拨乱反正吗?你不怕来日也是如此命运,他们若再掌权,必然变本加厉,到那时候,你与天君魔君阎君人君,只怕都要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你杀他们,也会是因为爱情,你还要坚持吗?”
“人类,流传最广的,永远是戏言,而非记载,甚至记载,后世也是可以添加孤证的,甚至专攻史书之人,为显自己风趣幽默,也会胡说八道,这样,你还要坚持吗?”
陆理还没回话,司守治先醒了,“我是神界太子,天君嫡出,你们竟敢如此无礼?你们这些女妖,多拜后女多长眼……”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理无语,只见他话音未落,后女已幻化出武器,陆理闭眼,司守治瞪着眼睛,即时死亡。
陆理睁眼,后女冷笑,“他是神魂,我能看出来。”
说着手指迅速在尸体上点几下,像是摆了阵法,“他走不了了,还有两个,我们也得去看看才是。”
她已恢复寻常,也没再问陆理是否还要坚持,可陆理就是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封国京都,皇家宫殿,封岸离登基时短,仍在先帝孝中,可殿内暧昧纠缠,情歌浪舞,毫无丧事刚过的悲痛。
只见殿内正中央摆一黄金打造的台子,一女子着粉色花瓣舞裙,艳若桃花,台子四周依附着身穿青裳的伴舞,缓缓如一朵盛放的花朵。
封岸离斜倚在座上,一口闷下婢女端到嘴边的酒,眼神迷离,“此酒当配此舞,不错不错。”
角落里,仙魔罩中,陆理奇道,“黄金台有招贤纳才之意,‘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便是由此而来,如今虽只是意似,却也可看出这封岸离当真放浪,而且,他竟连面上功夫也不做,毫无守孝之意,也是奇了。”
后女冷笑,“他是魔魂,大概率就是那魔君,我看他此次到人间,醉翁之意不在酒呢,陆理,司守治死前说他是神界太子,我看,这封岸离也早知他是魔界魔君,你说神魔于人间保护罩挖洞一事,我再想来,只怕就是为了给他们传输记忆。”
陆理点头,“我也有此猜测,神魔之体不入人间,所以他们只能转世,可转世记忆全失,所以他们挖洞传输,如此,倒似是两全其美。”
只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神魔把心思放在邪门歪道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原来那日杀司守治,困司守治魂魄于那具即将日渐腐烂的躯体后,后女想速至封国,陆理担忧后女的状态,自然一起。
她和陆昭安排些事,嘱咐赤刀去赎赛玉仙,让赛玉仙来之后从此跟着海楼,又嘱咐飞墨照看碎嘴小花鼠,减轻两只毛茸茸之间的矛盾,至于魏瑜琬,她的任务是教海楼官话,带海楼熟悉各处。
魏瑜琬瞪大了眼睛,“主子,我不会说妹好部落的语言。”
陆理想了想,“你就当作教小孩子,指着告诉她什么怎么说,她自会对应。”
这个倒是,魏瑜琬急忙应道,“是,主子。”后又带着手势,寻到实物,再添以笔墨,教得极为认真。
全都嘱托完毕,陆理这才同后女离开,所以此次来封国,谁也未带,只她们两女,后女状态不好,陆理不想第三人知晓,于事无益,平添尴尬,陆理嘱托那几日,后女不愿见人,陆理也是说她在闭关修炼。
两女来了封国,观察封岸离也有几日了。
除了歌舞,就是宠幸,除了宠幸,就是酒肉,封岸离,人间一昏君耳。
说着话,陆理道,“神魔之体不入人间,我已成神,为何未被排斥?后女你入人间后,不入仙魔罩也可避天道,亦不被人间排斥,这又是为何?可是因我在人间成神,你以仙魔罩入内的缘故?可是若如此,神魔不至于毫无办法,为何会转世挖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