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清泪滑落,天后悲伤难以自抑。
陆理也不再劝,拱手表示感谢,“多谢天后,大战就在眼前,我先告辞了。”
天后喊住她,“我还可帮神女一事。”
天后的帮忙,是带着她的家族和理羲归附陆理,并宣告天地,天君已死,神体中另有旁魂。
或者说,这是她自己对如今天君之报复,挑明他的身份,让他心虚害怕,接受质疑,这与陆理的计划并不冲突,所以陆理默许。
这时后女才知晓前因后果,想起陆理第一次听碎嘴小花鼠所言,先是不信,后来她言神之直觉其可能为真时,陆理的反应,问道,“你第一次听闻就猜到了?”
陆理点头,“事有逻辑,少有反常,反常的只能是事中出现之变数,那时你言可能为真,我便猜测天君出了问题,毕竟他实在奇怪,压制太过奇幻,只有此间天道才有如此威严,当然,后来我得到更多信息后,才大概推测出全貌。”
后女夸赞,“如此聪慧,幸亏你走的是正道,否则此间世界,不过你掌心玩物而已。”
陆理笑,“多谢夸奖,不过聪慧之人,不会走上邪道,因为若果真聪慧,就该看得长远,邪道最终无道,谁会去走呢?”
后女叹气,“我沾你的光,被人间气运池护着,倒是得以见天道被捕,千年磨难,总算要迎来新生。”
说着探头,“这是在判何案?”
陆理笑道,“司封两家,第一世为教育,下一世起便要他们投身畜生道,为从前之罪孽付出代价,不过战事未起前,小做放松。”
却说神界,天后叛出,此乃大事,虽天后所言,神界众仙多不信,实在是天后与天君之矛盾,神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只叹女子之心狠,不思天君之异常,但是此事影响仍然非常之大,大到天君一直成竹在胸的状态有些变化。
天君乃略有心虚,也有被戳破最深秘密的恼怒,旁仙却以为他心念旧情,毕竟传闻中天后心中有旁人天君都忍得,如今若是再忍得可如何是好?他们跪下求天君勿要因小情误大事。
天君看着大殿中乌泱泱的人头,再次生出底气,他可是此间天道,怎会有错?怎需心怯?众生万物本就该臣服于他脚下。
更有夕雪的父神领头进言,“如今天下大乱,还请天君带我等拨乱反正!我爱女失于人间,如今看,定也是那陆理搞的鬼!大局家恨,如今皆备,还请陛下下令,对人魔幽冥开战!”
殿中众仙喊道,“还请陛下下令,对人魔幽冥开战!”
天君被喊出豪情,心想他之绝对压制,不容挑战。
如此想着,天君宣布对人魔幽冥开战,且他要亲去前线,与陆理战一场。
这一场,天君的设想是用天道威严压制陆理,使其臣服,若陆理从此归顺,自然好,若陆理依旧反抗,追随她之人也该自有思量才是。
如此是因他外泄天道力量不可太久,怕被太虚中得道者发现,引来祸事,否则他早利用天道威严获取一切,三届一统,人间奴仆,不过一点威压罢了,何必智取?
想得很美,真正打起来,天君放出天道威仪,方圆万里皆跪地无法起身,陆理却毫不受影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神色似有嘲讽。
天君第一次慌乱起来,“你究竟是何妖物?竟不受天道限制!”
要说陆理不受影响之缘由,还需追溯至初救后女时期。
因前任阎君之设计,后女出不得那千年牢笼,天雷虎视眈眈,很是锁定后女,当时陆理随手用仙魔罩盖住后女,竟然不再受影响,此乃其一。
后来至人间,后女不再处于仙魔罩中,可因人间保护罩之故,依旧摆脱天道,此乃其二。
再后来,陆理便以后女为实验,想出很多办法对抗天道,比如将仙魔罩改造成透明之罩,再比如将人间保护罩缩小至贴身而罩,至最终合二为一,更是严丝合缝,称呼为保护衣更为合适。
当然,陆理还有两个重要优势,其一是她本非此世间人,不受此世间天道之天然压制;其二是她被人间气运池自动认主,可以说,她接收到了人间万万之民于天道之不服,那些点滴金光,最终汇聚出巨大的能量。
陆理站立在天君对面,看四周臣服,嘲讽地笑笑,如此手段逼出的臣服,有什么好得意的?听闻天君所言她轻轻一笑,双手间速起阵法,金光汇聚,最终成笼,将天君团团围困。
那阵法金光闪耀,是陆理结合前任阎君对后女所设阵法与仙魔罩共同再出的仙品,于她研究五行八卦时又有创新,后女言比之远古阵法,甚至更优。
天君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逐渐减弱,他崩溃大喊,曾经被他威严压制跪地之两方,却逐渐可以起身,然后,他们就看到从前神秘威严不可测的天君像只猴子一样在金色牢笼里上蹿下跳。
这画面,怎么说呢?颇为喜感。
天君打算利用天道身份轻易结束战争,最终被陆理躲避天道威仪轻易捡漏,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成也如此,败也如此。
陆理关了天君整整十年,这十年间,并无天道出现,陆理重新定下秩序,此世间渐生新天道。
十年期满,陆理出现在敖青的湖中龙宫。
敖青依旧亲自洗茶,动作还似初见时行云流水,此次却是亲手将茶端至陆理手边,诚恳道,“青替此间众生谢过神女。”
陆理安然接受,接过茶轻啜一口,问道,“是否为你拉我来此间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