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个男人,此刻太爱干净,不想给她留下人格的瑕疵,也不想让自己被讨厌,就小心地和人保持距离,压抑着心急围在身边打转。她走过去,把蛋糕抹在梁代文脸颊,梁代文的身体向后挪了一点,顾逸没停,又抹在他鼻尖。蛋糕上巧克力和奶油融在了一起,顾逸想,没有什么一定要切割得很清楚,爱情不本就是和人生一样,都是污浊不堪的东西。
梁代文没说话,但心咚咚地跳。憋了半天他说:“我最近又在看心理医生,多伦多失读症量表的数据好像在好转。”
顾逸有点兴奋:“现在能感知到多少?”
“可能是普通人的10—20,但对我来说是200了。最近好多事情我还没有悟透,承受起来有点‘费心’。”
怪不得耳朵通红,有点类似于青春期男孩受不了异性刺激的亢奋。顾逸回答:“果然是后进生。我有必要为你开小灶。”
“什么小灶?”梁代文表情没有,但声音却激动了。
“微信聊天该换换语气。我不是你的客户也不是陌生人,聊天只有‘好’‘行’‘再说’,很不礼貌。对亲昵的朋友说话,表达总要有点区别。”
“比如?”
“不能回答我‘好’,要回答‘好啊’或者‘好呀’。前者是表示爽快,后者表示友善,都比冷冰冰的‘好’字来得亲切,至少让我觉得是你朋友。你也要多观察别人的回复,字数多一点才没有距离感。之前陆叔写的千禧年剧本,两个网恋的人如果每天都冷漠地讲话,都不用到照片见光死这一步。”顾逸本来想说,微信的回答从“好”变成“好呀”,大概意思是从感觉淡漠变成“我喜欢你”。
“有点肉麻。”
顾逸沉下脸:“和你这种没有表情的人相处真的要忍,因为你没有笑容,我很容易气馁的。发信息冷冰冰的人又抬杠,你怎么不去高速收费站做etc。”
说完就去和许冠睿跳舞了。余都乐选了一首《卡门》,把凳子拉到四周,结果刚晃了几下又因为段子停下来和人理论。顾逸看着混不吝的余都乐,他才是对脱口秀执念最深的人,与其说现在是偏安一隅,更像是他曾经做电视节目时浪费的时间和尊严,都要在这个不太可能暴富的行业里找回来。
关醒心靠在顾逸旁边,只问她:“你说余都乐喜欢小孩?”
“对,老吵着喜欢女儿。”
关醒心不说话。
散场了爬六楼掏钥匙,头顶声控灯灭了,顾逸不想吵醒邻居,拿着手机光照锁芯。头顶的摄像头突然冒出一句:“许冠睿这人有点圆滑,你小心。”
跳起来汗毛倒竖,顾逸冲着摄像头喊了句:“你吓死我了!大半夜突然这样很吓人的好吗?”
哆哆嗦嗦反锁了门,顾逸吓破了胆,坐在沙发上迟迟不敢洗澡。梁代文发来信息:“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许冠睿有点粘着你,怕你不安全。”
“你突然大半夜吓唬人才是不安全。”顾逸回复:“再有一次,剪断电源线,绝交。”
梁代文隔了好久才回复:“好呀。”
ps:让我们四舍五入当作六月一号……欢迎加入书架投推荐票,今天也等大家来聊天哦?评论我明天来回,等大家一起聊天
快来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颤抖的灵魂其实最迷人,动荡,不安分,也许是女人保持美丽的方法
最近的办公室暗流汹涌。杂志销量下降,纸媒影响力减弱,品牌都成立了自己的公众号请了专门的广告公司做运营,公司q1的收益在减少。ror回到公司了经常开大会,阿拉斯加办公室绕圈加三排凳子,密密麻麻地坐在一起开会,听他敲桌子讲生意经。《壹周》经常被点名批评,内容保守,没有重磅客户,部门闲散……杰奎琳冷脸听着,没有任何反应。顾逸琢磨了一下,杰奎琳被挖的传言她都知道,何况老板。看着办公室这些同事,穿梭在工位之间保持着绝对安静,坐在对面站起来就能沟通的东西,也绝对要在微信上敲击键盘。被教育过的就是不自由,被锻打过就是不纯粹,尽管他们的结果都这么适应社会。
重头戏还不止于此。
一个身材高挑的成功男士从正门走进来,礼貌地问了杰奎琳的办公室,径直走进去。顾逸本不想看到这一幕,而她冲了速溶咖啡路过杰奎琳办公室,就看到穿棕色衬衫的男人直直地走过来,明显就是三十几岁有权有谋的神态,脸上除了岁月带来的些许鼓胀,都是阅历和精干。在身后敲响玻璃门,顾逸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了自己入职以来从来没见过的杰奎琳的表情,堪比见了鬼。平日里体温几乎恒定温度26度,现在的她应该有40度。
能让杰奎琳这样的只有黄闻达了。顾逸装作系鞋带蹲在鹤望兰大盆栽旁边,渴望听到一些对话——她发誓,平时绝对不会这么八卦的,全都是为了许冠睿的幸福——不,她就是太好奇了。对话里倒是没听见干货,只听到了黄闻达略带仇恨的一句:“发这么多信息都不回,到办公室里来,往哪里躲。我想起你后槽牙都恨不得咬碎,巴不得你死了。”
杰奎琳倒是始终冷静:“深仇大恨的还来找我,是没有同龄女人能和你共事了吗。”
“也就只有你会为了工作不结婚不生孩子还心狠了。当然今天来这儿我不是为了见你,我找ror。你不和我一起没关系,不耽误我和你老板聊投资。他和我在同一家公司做资产管理,有的是话题可以聊。不过你也没有那么多钱需要投资,毕竟眼界不行,就只会在办公室混饭吃。我走了,下周二晚上我在空蝉等你,要不要来北京给我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