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云……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身上的人仍旧不为所动,江怡快要急哭了,“沈司云……”
沈司云将她神色收进眼底,狠狠剜她一眼,红唇冷冷吐出一句,“藏哪里。”
江怡愣怔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这女人妥协了,手颤抖地撑了撑她肩膀,建议道,“……衣柜可以吗?”
“……”
沈司云深深看了她一眼,从她身上起来,往衣柜走去。
几乎是沈司云关上柜门的那瞬间,宋娆拧开了卧室门,站在门口。
“江怡,你在房里啊。”宋娆笑了笑。
“嗯。”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江怡努力扯出一丝笑来,“宋娆,我刚刚在睡觉,没有听到你喊我。”
“我学生小谷今天过来拿资料,我让她上来喝口茶。”宋娆解释说,忽的瞥到她小腿上的伤口,三两步走过来,“你脚怎么了?”
江怡把今天去嘉誉参观交流被盆栽砸到一事说了一遍,隐去了在医务室发生的细节。
“那个尹部长人挺好,还送你回来。”宋娆想到客厅茶几上的药酒,没多想,“想来桌上那个药酒也是她买的吧?”
江怡瞥了眼衣柜,心虚地嗯了一声,生怕沈司云听到,忙不迭扯开话题,“小谷来了是吗,要不要让她留下来吃个饭?”
“其实我也正好有这个打算,既然你也同意,那我去跟她说说。”宋娆转身出去,想了想,“不过你这脚得要先搽药酒才行。”
“啊,我脚不碍事。”江怡怕又出现医务室尹蕾给她搽药酒的一幕,赶紧拒绝,“真不用了,宋娆。”
然而拒绝并没有被接受。
宋娆出去和她学生说了要留她吃个晚饭,学生一开始推辞,后来还是同意了。
“那就麻烦老师添多一副碗筷了,老师,这些药酒……你是哪里受伤了吗?”
“不是,是你师娘她脚今天被盆栽砸到,我去给她搽搽。”
“老师和师娘感情真好。”
“让你看笑话了。”
江怡把客厅的对话一字不落听了个遍,脸色变了变,意欲起身离开卧室,省的刺激到沈司云。
“诶,江怡,你受伤了就别乱走动了。”宋娆看到她从床上起来,扶着床沿艰难挪动,连忙走过来扶住她,把她按回床上,“快坐好。”
“宋娆……”江怡偷偷瞥了一眼衣柜,她知道衣柜的门缝并不是很严实密合,沈司云肯定能看到她们的一举一动。
若是把她刺激到,直接从衣柜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走出去这种事还真有可能发生,甩人脸色是她惯用的手段。
换做以前,她兴许还能笃定沈司云绝不会屑于做这种事,毕竟那女人高傲又要自尊,最会权衡利弊,从这里走出去势必会丢脸面。
但今天这事,沈司云的底线她竟摸不清了。
江怡脑海里乱糟糟的,推了推宋娆的手,“我真不用,我在医务室就搽过了。”
“师娘,我是小谷。”一个清清秀秀的姑娘站在门口,朝着江怡打招呼,“师娘今天受了伤,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不给老师添麻烦了。”
江怡身体一僵,朝着她点了点头,“我这点伤不碍事。”
宋娆出声挽留她,“我给她搽搽就行,今晚的饭我来做,小谷你要是觉得麻烦的话,可以给我打个下手。”
小谷犹豫了片刻,“也行。”
宋娆收回视线,抬起江怡一只脚放在膝盖上,往掌心倒了点药酒,搓热,按在淤青上,一边揉搓一边皱眉道,“脚背淤青那么多,明天怕是走不了路,要不明天我去你公司替你请个假吧,江怡?”
“江怡?”
得不到回应,宋娆抬起头看向她,终于察觉到她脸色似乎不对劲,“你脸色怎么了?怎么那么难看?”
小谷看过来,担忧问,“可能是太用力了?”
江怡顶着两人的视线,紧咬下唇,只觉得后背一道视线冷冷射到身上,如坐针毡,内心前所未有的煎熬。
她看向宋娆和小谷,扯出一抹难看的笑,顺着小谷的话点了点头。
“是有点痛,你轻点。”
婚姻就那么重要吗
宋娆搽完药酒,便让江怡在卧室休息,她和小谷去厨房忙活晚饭。
卧室门关上那一刻,江怡立马扭头看向衣柜,扶着墙来到衣柜前,小声喊道,“沈司云?”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江怡忐忑地打开右边的柜门,只见沈司云坐在隔层上,半个身子靠着柜侧,额角抵着木板,长发泼墨微卷,瓷白秀气的耳垂别着十几万的翡翠耳坠,傍晚的霞光打碎从窗台落到她脸上,v领上的天鹅颈晃动着橘黄色的光晕,添了几分斑驳暖意。
沈司云闭着双眸,似乎在沉思,睫毛卷翘,落下一片弧形阴影。
江怡摸不清她这怎么了,伸手探向她额头,“你怎么了?衣柜把你闷坏了?”
“你是不是更喜欢宋娆那种类型?”沈司云睁开眼那瞬间,被窗外的夕照刺了一下,望着外面鳞次栉比的小区高楼,眯了起来。
江怡看着她漆黑的眸色,“我听人说,一个人一生中会遇到三种人,一个是自己爱的,一个是爱自己的,还有一个是适合自己的,而宋娆正好是第三种。”
宋娆是适合自己的,稳定的工作,平易近人的性格,以及一颗爱家庭的心。
哪怕就算抛去这层假结婚目的,宋娆也是结婚的首选。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沈司云头靠着衣柜,把视线转过来,昂头望着站在面前的江怡,露出不解,“享受当下不好吗?江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