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云沉着双眸问,“你要和宋娆生孩子?”
江怡看着面前明显压着醋意和怒火的女人,眼底划过很细微的情绪,嘴角轻扯,“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我……”没等沈司云说出口,江怡唇角勾勒淡薄的弧度,替她把话说下去,“是想听我说为你守身如玉,还是想听我说其实对你余情未了,心底终究还是深爱着你沈司云?”
一番话噎在喉咙里,沈司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抿着红唇似叹息道,“……你不必如此极尽讽刺我。”
江怡把手举起来,眼皮子一掀,目光淡淡落到握紧她手腕的手,“那你兴冲冲拉我到这里质问什么?”
沈司云语哽,试图挽尊说,“……生孩子不是儿戏,江怡。”
“先结婚后生子,这顺序有问题么?”江怡从始至终看着她漆黑的眸色,从一开始掷地有声的质问,到现在情意深藏,表露委屈。
“你们是假结婚,没有登记,我也不想你们有孩子。”
话落,江怡仍旧一副冷淡模样,好似她的话起不到半点作用,沈司云想到了那天在公园里,江怡说要和宋娆去登记,让她深刻记住自己和江怡没有半点关系。
两人僵持了半天。江怡仍旧没给她半点回应,那眼神不轻不重扫过沈司云精致的妆容,“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忙了。”
沈司云紧了紧下颌,眸底浓重的颜色渐渐褪去,翻涌起霜雪般的冷意,转身欲走向江妈妈,“那我只好告诉阿姨试管婴儿得是真正的夫妻才能批准做。”
江怡听出来她话里隐藏的威胁意味,她要告诉她妈,她和宋娆是假结婚。若是她妈知道了,一定会大吵大闹,弄得天下皆知,甚至还可能牵扯出她和沈司云那两年的金主情人关系。
想到宋娆现在的处境……
江怡脸上淡漠的神情总算有些动容,抬手把人拉住,“沈司云。”
沈司云停下,瞥向她主动握住自己的手。
“你想做什么?”江怡内心起伏了几瞬。
沈司云说的话冠冕堂皇,让人找不出毛病,“告诉阿姨我没办法帮她女儿介绍这方面的医生,有问题么?”
最后一句“有问题么”语气和她刚刚如出一辙。江怡知道这女人较真了,生气了。
需要哄。
江怡深谙此道,目光闪了闪,记忆一瞬间拉回到曾经熟悉的一幕。
刚在一起时,江怡对每天陪沈司云这样的大总裁睡觉还是深深感觉到魔幻和不现实。没多久沈司云要去外地出差几天,正好那几天有个同学生日,她想着没事就去参加了,那时候江怡的酒量还不是很好,在人家里喝得大醉。
沈司云碰巧那天打来视频电话,她迷糊间接起,沈司云对她喝醉感到不悦,然后压着情绪耐着性子问:“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什么日子?当然是同学生日的大好日子,江怡当时用一种标准答案的口吻回答她,没等到沈司云的夸奖和理解,却等来了她一声冷笑,直呼她大名,江怡只觉得聒噪,恰逢同学递过来一杯酒,说要和自己碰杯,她很给面子接过碰了碰杯,昂起头就要喝。
沈司云在电话那头冷声威胁,“什么人递酒给你你就喝?你喝一口试试?”
那时生日宴会气氛多么融洽尽兴,突然插入这么一句败兴的话,惹起了江怡的不满和恼火,“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说完便毫不犹豫挂了电话。等到次日醒来回到公寓里,她完全不记得这事,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冷清的客厅又挂念起了沈司云,想给她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
得到的是无限拒接以及一则昨晚通话的视频。江怡当即就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想去给她道歉,在道歉途中又知道原来那天是沈司云的生日,她过的公历生日,派人买了机票放在桌上想让她过去陪她,她不仅没看到还去参加了别人的生日。
江怡只好跑去她出差的地方亲自道歉,那是江怡第一次领略到沈司云的怒火持续期有多长,以及有多难哄。尝试了多种办法,甚至在她面前脱光衣服诱惑都不好使,就在她快气馁打道回府时,沈司云的秘书给她一张纸,上面写着是消气事件百分占比。
比如,陪睡占比2,做一顿不难吃的菜是5,一起洗澡是3……各种生活细碎的“侍候”才能消她的气,但是江怡拿来计算机一算,这种细碎的“侍候”满打满算最多只能达到50。另一半的气不会因为这种“小恩小惠”就打消。
江怡翻到背面,目光扫过上面占比50的事件,下一秒倒吸一口凉气。
【no20在人声嘈杂街边上车震-50】
……
江怡把脑海里的一幕幕挥散,眸色冷了冷,换做以前她兴许还会费尽心思消她气,但现在……绝不可能。
“我不会和宋娆生孩子。”她选择退一步。
沈司云红唇隐隐有胜利之意。
江怡见着更烦了,“至少目前不会,我不会给孩子一个没名没分的家庭。”
沈司云一怔,想去细究这话里的意思,江怡却放开了她,走到房间里继续收拾。
江妈妈好奇过来,问,“我女儿跟你说了什么?”
沈司云拉回思考,回答她,“她说暂时不考虑要孩子。”
江妈妈看了看面前的女人,又回头瞧了瞧江怡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怡爸妈搬过去后,风平浪静了两天,江怡和往常一样上下班,以及逗逗狗。
直到她又收到了两张烫金请帖,和上次沈司云给她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