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扭头看过去,“岑若你回来了。”
“嗯。”岑若把药搁在桌上,“医生让你记得吃药,注意保暖。”
江怡拿出手机想把药钱转给岑若,岑若推脱说不用了。
忽的,拿手机的手腕被人往下轻轻压了压,床边的女人开口道,“这些钱还是要还的,就从我在你店里充值的10万里面扣好了,毕竟两条小狗花得也不多,哪天扣完了跟我说一声,我再去充值。”
岑若没说话,江怡盯了沈司芸几秒,那神情仿佛在看一个小偷,最后转头问岑若,“那10万不是退了吗?”
岑若说,“她没接受,就一直留着店里,后来有事忙起,我就忘了跟你说。”
……
输完液后已经是傍晚,岑若回店里了,江怡准备出院,简单收拾了一下,临走前看到了桌上那一篮子的水晶梨,指尖顿了顿。
刚推门而出,正好撞上回来的女人。
她手上拎着一个食盒,举到江怡面前,缓缓开口说,“这是我在附近一个酒店亲手做的。”
江怡用疑惑的目光看她。
女人解释说,“我包了他们一天的营业额,食物都是新鲜的,坐下来尝尝?”
这女人的豪横和沈司云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怡打量了她许久,最后想到什么,把门打开,转身往病房走去,淡声道,“进来吧。”
沈司芸双眸肉眼可见地染上愉悦,提着食盒走向桌边,优雅从容打开盖子,一碟一碟布菜。
最后拿出一个小碗和一双筷子放在江怡面前。
蒜香烤排骨、清炒麦菜、黄油番茄烧牛肉,还有切成细块的水晶梨,被放在一个透明玻璃盒子里,因为梨削了皮后容易氧化变色,便在底下铺了小层冰块冻着,保持新鲜。
三两小菜不是很起眼,却能看到细节上的用心。
“今晚畴清江边会有河灯活动,要一起去看看吗?就当是散散心?”沈司芸坐在一张椅子上,交叠着长腿,熟练地拿出手机吩咐秘书。
“对,帮我买两张畴清江河灯活动的票。”
吩咐完之后,同江怡分享这个河灯活动相关事宜,她说,“这个河灯活动是一个游乐园老板驰名赞助,给出一种票,拿着票就可以玩遍全场的娱乐设施。”
“据说在摩天轮上面俯瞰河灯会特别好看,像一条闪闪发光的银河带一样。”
江怡放下筷子,抬眸看到沈司芸那张脸,“我不想去”这句话堵在喉咙里,换了个意思,“几点?”
女人愣了愣,见菜都吃了一点,嘴角微微弯起,看了眼手表,“7点开始,可以玩到晚上10点。”
……
畴清江边停下一辆迈巴赫,引得多人打量好奇。
河灯活动已经开始,不少人去买五花八门的河灯,写上愿望,满怀希冀地轻放到河里。
河里的河灯渐渐多了起来,亮光照亮河畔的石壁,以及放灯的人们。
热闹嘈杂的,把这个城市强行从寂静夜色带入了欢乐的气氛中。
不远处的摩天轮高达几十米,轴轮缓缓转动。
随着越升越高,视野也逐渐开阔起来,畴清江边的夜景一览无余,形成的灯带确实仿若发光的银河,美妙绝伦。
江怡撑着下巴静静望着下面的风景,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曾经沈司云也带自己坐摩天轮,如同普通情侣一样,那是她们第一次感情上过界的时刻,双方好像都忘了情人和金主的身份,触碰上了对方,四瓣相触的时候她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难以抑制的情愫,在徐徐凉风里如杂草漫野般疯长。
之后的日子里,谁都没捅破那层关系,仿佛只是点着了平地上的一块木头,然后任由点点星火在木头缝隙里以一种平缓又大面积前进的趋势燃烧剩下的木头。
不知是不是距离太遥远,还是经历了许多事,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上辈子的一样。
从摩天轮下来,江怡觉得有些冷,沈司芸便打算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
“不用了,回去吧。”江怡婉拒了她的好意。
……
之后的几天里,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约江怡出来散心,有时会装作偶遇,陪她下班走一段路,甚至会上江怡爸妈那同他们唠嗑,教他们使用智能家电。
江怡来姨妈疼得难受,在一家咖啡厅里坐了下来。
沈司芸说她和合作伙伴在这附近谈生意,刚好谈完碰到她一脸难受的模样,于是便让咖啡厅的工作人员给她泡了一杯红糖水。
江怡看了眼她手里的公文包,按下心中复杂的情绪,纤长的手指碰了碰熨烫的杯壁,捧起慢慢喝了一小口。
温度正好,不烫不凉。
这个女人好得像二十四孝女友一样,可偶遇一旦多,就会显得刻意。
她是冲着自己来的。
沈司芸坐在她对面,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似的,叹了口气,“这几天你应该发现了,我不是她。”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是,我是试图取代姐姐,姐姐的能力我也有,你看,这些老板和我合作做生意,只要双赢,并没有人在意对面是不是真正的沈司云。从法律上讲,我坐的这个总裁位置是合法的,因为我持有姐姐卖掉的60股份。我没有逼她卖给我,这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事实上她卖给谁都一样,她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要做好嘉誉总裁易主的最坏打算。”
女人喝了一口咖啡,“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沈司芸,沈家的沈,祭司的司,草字头的芸。”
江怡语气清冷掀了掀眼皮子,“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