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控制不住鼻尖酸涩,‘哇’地一声展臂抱住楚纤,用力蹭着冷玉般的身体,滚烫的眼泪湿透肩膀。
国外被无形软禁的日子非常不好过,她的经纪公司对外宣称她出国读书,一走就是三年。圈内风云变幻,属于扶萤的那一小块位置早已被新人取代。
扶萤一直告诉自己事情没到最糟的地步,哭是没有用的,她不该在纤纤最需要她的时候只顾着宣泄情绪。
所以软弱在某些时候成了罪过,她自己是自己的法官,逼着自己赎罪。
她不敢想有一天这人能从天而降。在这样平凡到令她厌恶的晚上,在这条离开假面盛宴的路上——以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扶萤被砸得连欢喜都生不出,压抑了三年的软弱喷薄而出,她这具躯壳掩盖不住了。
楚纤怔了怔。
系统:‘现在是火灾三年后,所以……咳咳。’
楚纤:‘好。’
顿了顿,系统怀疑自己幻听了,因为它听见宿主说:‘谢谢你没将我直接传到目标身边。’
系统:‘!’
第一面能见到的人是女主而非目标,这对楚纤来说是个很好的消息。
灵魂穿越的疲惫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楚纤轻轻护着怀中人的腰背,阖上眼就睡着了。
车内抽泣声戛然而止。
无声无息抬起哭得一塌糊涂的脸,杏眼直勾勾盯住座椅里气息清浅的小哑巴,臂弯紧了紧。
纤纤从未在她面前安然入眠,露出这样不设防的样子,乖顺得不真实。
黑暗中倒退的窗外景色像逆向拉动回忆的进度条,读取存在于三年前的人。其实轻易一眨眼后全能消散,景只是景。
明明灭灭的光一次一次从扶萤面上滑过,她用宽大外套包裹着身边人,没让光影打扰,仿佛是将人偷出另一个时空,须得匿影藏形,才能免人窥探。
“……小可怜。”她轻声嘟囔,顺便抓住腰间无力滑落的手。
司机在后视镜看到这个场景,再回想对人家的破口大骂,他方向盘都要握不稳了。
实在是扶萤从国外回来后变化太大,一张俏丽小脸总是冰冷沉郁,那些为楚家办事的老人也不敢与她搭话,更别提他一个上任不满两年的司机。
不等司机转开眼,那人目光已先一步刺过来,在一小块镜子里幽暗诡异。
司机头皮发麻,连忙笑问:“小姐,要去您xx路的那间屋子吗?”
后座的人沉默,司机却不敢往后视镜瞟一眼,只得僵着身体等。
“不,回家。”
扶萤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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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了很久,司机被她打发到别处。
没有声音的地方时间也好似缓慢下来,让她能坦然被那段心跳吸引着靠近。
这三年来小哑巴在哪里呢?连孟家人也找不到?今晚出现是意外还是偶然?就不怕没等到她?或是哪辆刹不住的车直直冲过去?
好多好多问题都藏在又薄又白的面皮下,清冷冷的,是记忆中干净好看的样子。
忽而动作一停。
扶萤瞪圆眼睛,回想自己在宴会里有没有沾过酒……没有!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