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憋着一口气要上前,左臂仍被扶音抱着,右臂又被花朝云搂着,整个人被半架着,无法前行。
折扇挪了过来,将楚嫣也给挡住了,花朝云嘀嘀咕咕:“你傻呀,她们两人的事你掺和什么?都要一起睡了,你还怕你家纤纤被郡主欺负呢?”
“来跟着我——腿往后,诶对,往后几步,离远一点。”
被迫往后的楚嫣:“……”
扶音笑得嘴角都有点抽。她算是知道悬铃怎么久久不来找纤纤了,纯粹是不想见花朝云,被这家伙给无语的。
血眸落在这人眼睑处的淡青。
怜香惜玉的心思?没有。她知道这人觉浅,她的气息一靠近,这人就得醒。不管陪不陪她玩,总归早睡有早睡的玩法,她倒开始期待晚上了。
丹阳红唇微挑,白影一晃,竟是瞬间离开这间屋子。
仿佛来了只为警告花朝云别把手乱放,抽身得毫不犹豫,四周冷意消散些许。
花朝云把扇子往楚嫣怀里一塞,又不记打地往楚纤身边凑:“你家这个……听你的话嘛?她这个样子可不像同意呀。”
“不大听。”
楚纤慢慢睁开眼,语气温和,并无多少无奈,反而带着一点点宠溺。
指尖轻触脖颈被擦疼的地方,眸中划过一抹暗光,转瞬即逝,快得像错觉。
她笑着说:“没有关系,不是大事。”
花朝云盯着她唇边无害浅淡的弧度,咽咽口水,默默离这人远了点。
…
之后半年,花朝云常往问剑山庄跑。但神医谷毕竟是个特殊所在,为了保持‘神医风范’,她开始易容。
有时易容成山庄的侍女,有时易容成假山,花草,甚至大鹅。
楚嫣从一开始被吓到,被惊到,被震撼……到现在能面无表情看着一只白鹅嘟囔着‘我是鹅’从面前走过。
扶音不知是不是当系统当上瘾,趁丹阳不注意她就往楚纤灵魂深处跑,被捉出来还恶狠狠放言:我下次要发布让纤纤离开你的任务!
薛悬铃出现得很晚,她是在郡主大婚那日出现的。
于一般情人而言,婚礼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于郡主而言,婚礼亦是葬礼。
郡主大婚,婚礼却办在问剑山庄,还不请宾客,令人匪夷所思。她们不拜高堂,不拜天地,只拜自己。
院内一半红绸子,一半白绸子,相交处开出一朵黑色的花,路两边立着咧嘴笑的纸人,它们脖上圈着红带子。
院门紧闭,花朝云在外踮脚看了看,只看见一个纸人头,撇嘴道:“干嘛呀?人也不让看。”
扶音手中抱着一朵大黑花,是从喜堂摘下来的。她低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摸着花。
没人比她更清楚今天会发生什么。
楚纤生命终止,那个疯子在半年内吃了很多毒,内里早就腐朽,奈何这一世命就是很长,无论如何都死不了。
也许她不是想陪楚纤,就是喜欢痛呢?疯子嘛,常人无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