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当初莫名其妙出现在事务所般,金发的小矮个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多年后,k市的大律师带着公文包,再次来到事务所门口。
这次,我够格知道你的墓志碑上要刻什么了吧?
08、是有过那样的时刻吧?(上)
弹痕累累的黑色跑车引擎,吐出了最后一声如垂死之人的喘息后便再无声息,蹒跚的停在了旧铁桥下。
这座k市郊区的铁桥基座,因经年浸泡在混浊的化工脏水中,栓在其上的铁钉已经锈蚀得十分严重了,渗出的锈水染污了深灰的桥墩,桥墩与地面连接处爬满了不知名的青藤。
「时间还早,爹地去透透气,如果崽子乱叫就再赏他一枪,反正α没那么容易死。」
蓝胡子冷笑着随口交代完,叼着菸推开车门,信步走到了离车子不远的水泥柱前,然后就着么不发一语的望着,神情专注的就象是在欣赏艺廊内的名画。
一柄伞打了过来,替他遮去漫天大雨,但蓝胡子仍恍若未觉般朝蔓生的藤蔓伸出手,近乎虔诚的一点一点拉开覆盖在桥墩上的稙被。
「吴老板?」直到水泥桥身完全从绿藤下露出来后,蓝胡子才缓缓开口。
「我在。」身后人应了声。
「我说啊……刚才的流弹有打到你吗?」
清晨的大雨此刻仍零落着,冰冷的水珠从蓝胡子染血的领口滑入饱浸血水的深黑西装外套中,湿透的衬衫下隐约可见白瓷般透白的肌肤纹理。
「没有。」身后的人明显顿了一下才开口。
「那应该就是打中我了?」
这没头没尾抛出的问句,令身后的人顿时紧张起来。
「您被警方的流弹击中了吗?」
「你说呢?」
蓝胡子漫不经心的说完,将因撕扯藤蔓而染上深色树脂的手,探入西装外套内,似乎在寻找菸盒。
吴朝前跨了一步,原想伸手将蓝胡子拉过来,但最后仅拘谨的以目光从头到脚将对方检视了一番后,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不,您身上没有新伤,应该是方才的动作牵扯到旧伤了,请跟我回车上,我帮您重新包扎。」
「……可是,如果没有新伤,为什么我现在痛得要死了啊?」
蓝胡子双膝一软,跪倒在遍布裂痕的水泥柱前,俊美的脸上血色尽失,背脊不住颤抖,骨白的手指紧掐着胸口无法遏止的喘息着。
这个k市鼎鼎大名的疯子、没有痛觉的恶魔,此刻倒卧在肮脏的泥泞中,膝盖抵着胸口紧紧咬住下唇,止不住的悲鸣不断自胸腔深处翻涌而出。
「法兰!」
被吴丢弃在一旁的透明伞,滚了一圈停在水泥柱旁。
伞面上的雨珠,模糊了以绿色蜡笔歪斜画在角落的小帐篷,以及三个手牵着手的火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