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裁纸的细刀,如同长了眼睛,从房中飞出,穿过门上雕镂空隙间糊着的碧纱,破风而来。
刀尖准确地插入连心的喉管,又直直从她的后颈穿了出来。
使她话都没说完,当即断了气。
然后,无声无息地倒地了。
血被堵在薄薄的创口之中,只会慢慢地浸出来。
使连心的尸身上,除了脖颈上穿着支有些诡异的纸刀,其余各处,都是利落整洁的。
齐朔姗姗地推门现身。
“乱叫什么?进来。”
他倚着门框,抱住双臂,如常地招呼韶声。
“记得把掉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来。只沾了地上的浮尘,还是能穿的。”
韶声战战兢兢地照做。
齐朔说得没错。
连心死时,并不腌臜,手上捧着的衣裳更谈不上沾染。
又一次进了这间书阁。
韶声的心情却与前次大不相同。
齐朔先前无意中露出寒意的脸,与连心的死状重合了。
韶声听齐朔的话,去拾衣裳时,连心的身子还是热乎的。
肌肤之下的血管,甚至还在微微地跳动。
她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了。
韶声抱着手中的衣物,缩在角落里,不敢再上前。
“再这么抱着,我的衣服不打紧。你那套皱了,就没办法穿了。还是你想顶着身上这些墨迹,直接出去见人?”
齐朔一边一扇扇地关上书阁的窗子,一边问。
韶声不应。
待齐朔关好了所有窗子,回头看韶声。
她仍在原地缩着。
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你怕?”齐朔奇怪。
“你不是都知道吗?怎么现在又怕了?”
他走近,在韶声面前蹲下,她抱着的将衣裳抽出来。
“我不知道!”
韶声手中空了,仿佛失了依仗,心中的安全感也空了。
她双手抱头,将身子压得更低,胸口贴上了双膝。
声音里甚至带了嘶哑的哭腔。
当真像是齐朔在逼迫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