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唐一见办公室内这阵仗,内心不禁发怵,强装镇定,“齐总您找我?”
向铮端着自家老婆嫌烫还没喝的大红袍,似笑非笑。
谭洛低眸慢条斯理地吃着三明治,未施粉黛的脸显现出眼底的青色,疲惫感肉眼可见。
齐竞白声音冷沉,“是不是觉得用公司的网发消息就定位不到你头上?”
余梦唐后背一激灵,脚底窜起幽幽的凉意,低着头牵强地笑,“您说什么?我听不大懂。”
“你很聪明,很会遮掩痕迹。”谭洛恹恹地垂下眸,放下不想再吃的三明治,撩起眼睑墨黑的瞳孔直视余梦唐,“不幸的是,你碰上的是我。”
向铮殷勤地递上杯子,“老婆,喝口茶润润喉咙。”
齐竞白坐姿舒展,右手握着宋西的手,指腹来回摩挲他的大拇指,一副心不在焉的闲散架势。
他抬了抬下巴,“坐下聊。”
特助看着他向单人沙发示意。
余梦唐心中的不安扩大,吞咽口水,迟疑地落座。
谭洛喝了半杯茶,有条不紊道:“网上那则爆料是你发的——先别急着否认——你从宋西进公司起就开始计划,拍下多张宋西与齐总同框的照片以便给他泼脏水,图片是真的,料却是你出于私心编造的,半真半假很容易混淆视听。
“上个月,你认为‘证据’收集得差不多了,便进行下一步,买了个手机号注册账号,联系水军,趁着加班将事先编辑好的文案加图片发给八卦营销号,爆料贴发出后,水军出动带节奏,你注销账号及手机号,若无其事地上班。”
特助打开一段监控视频,把笔记本屏幕转向余梦唐。
谭洛:“营销号收到投稿的时间跟你在公司的时间相吻合。”
余梦唐眸光闪烁,很快冷静下来,“我不明白,按你的意思我一早针对宋西了,可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之前我对他是严厉了点,也谈不上有过节。”
向铮一摊手,露出个“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表情。
“因为你恨宋岩啊。”谭洛瞳眸幽幽地仿若两个漆黑的漩涡,“五年前,你的母亲病重,你父亲投资了宋岩的项目,众所周知那个项目是骗局,你父亲的钱打了水漂,没有足够的钱给你母亲看病,你母亲不治身亡。”
在她说到第二句时余梦唐的脸色瞬间变了,原先故作不理解的面孔陡然变得扭曲,眼底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宛如凝结了北国的霜雪,怒不可遏地瞪着宋西。
“是!我母亲不治身亡了!我恨宋岩,恨不能手刃他为我母亲报仇!但他是个孬种窝囊废,在监狱里一死了之!那我的仇只能报在他儿子身上了!”
宋西怯怯地移开目光,心虚,事情不是他做的他也虚,心理素质太差。
谭洛不咸不淡地说:“敢情你父亲投资宋岩那项目是宋岩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投的喽?他自己一丁点责任也没有?
“当初我爸也想投宋岩的项目,被我骂了一顿,放弃了,你父亲混了几十年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你也蠢呗?”
余梦唐:“???”
宋西也呆住了,还有这种出其不意的角度?
谭洛眼神寡淡地睨着他,无形中透露智商上的碾压,“最新的同城热搜你看了吧?宋西在国外快睡大街了都不用宋岩留下的脏钱,你父亲没脑子乱投资,你愚蠢,宋岩又太精明,三方因素导致你母亲离世,结果你去怨恨宋西?你还挺会寻找情绪出口的。”
“……”
短暂地一愣,余梦唐恼羞成怒,“你巧舌如簧!难道受害者有罪不成?”
“最大过错方是宋岩,这点永远不变。”宋西突然开口,“我替他向你和你的家人说一声对不起。”
余梦唐哈哈大笑,“对不起?一句对不起能换回我妈的命吗?虚伪!”
“是啊,我道歉说我虚伪,不道歉说我跟宋岩一脉相承的恶毒,我想给钱稍作弥补,可一来目前工资没多少,二来我发出转账证明了会不会又说我做戏?说我只求活得心安理得?”
齐竞白侧身,以维护的姿势挡在宋西面前,直视余梦唐,“你确定你父亲没钱给你母亲治病,是被骗光资产了?”
白月光vs霸总的小舅(33)
余梦唐一怔,气急败坏地质问:“你什么意思?!”
特助面无表情地点开文件夹,里面是一张张照片及亲子鉴定、财产转移文件等。
“你怕是还不知道你爸在国外组建了新家庭?他的大女儿今年好像十岁——你母亲是几时生的病?”
五年前,余父处理好余母的丧事,声称接连遭到打击,有抑郁征兆,移居国外缓解心情。
余父出国的第二年,他的心理医生联系过余梦唐,说他父亲心理状况不太好,沉浸在妻子离去的悲痛里,需要转移注意力。
第三年末尾,余父自己给余梦唐打电话,小心翼翼地提起他遇到个聊得来的女人,对方是离异,带着两个孩子。
大概是怕他介意,余父没说太多关于她的事。
过后心理医生找余梦唐,表明那个女人让他父亲开朗了不少。
余梦唐自然没法毫无芥蒂地接受父亲另外娶妻,但,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着。
他默许了两人的结合。
事实证明后妈把父亲照顾得很好,他的抑郁症基本治愈了。
然而,现在猛地有个人对他说,所谓后妈带来的女儿儿子实际上是他爸亲生的孩子??
父亲出轨?!
宋西不可思议,这阵子不闻不问的结果是天降惊雷砸晕他吗?走向越来越考验他的木头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