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皓等在这里,原也只是存了碰运气的心思,并不指望她能来,此刻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中一禁一喜,转身看向身后的她,“人在宫中,有许多的身不由己,你昨夜没来,我已猜到你可能被杂事绊住,你无需为此感到不安,我能理解。”
轩辕皓说话时,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不动声色间细细的打量着她。今儿下朝后,他特意将陆明珠宣去议政殿,旁敲侧击的套话,却没有套到什么有用的,后来是德奴派人跟祥云宫里的奴才套话,他才得知她昨夜失约的原因。
听了他的话,水玥这才安心下来,迫不及待的就问道:“不知我托总管大人帮我打听的事情,可有消息?”
她的迫切,令轩辕皓的心中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只是没有立场提出异议,他只好敛去那点怪异,回话道:“这个我帮你打听了,苏少侠已经在回赤龙的途中,不过具体回到王都的日子,目前还不知晓,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留意。”
得知苏经墨已经在回赤龙的途中,水玥难掩心中的喜悦,若能知道具体抵达王都的日子就更好了,她这样想着,神情之中,不免又流露出几分失望。
轩辕皓一直有仔细的观察她,自然没有错过她神情之中,先喜悦后失望的情绪转变。为此他心中的疑虑更重,不过面上却始终不露声色,又自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她道:“在
宫中做事,非常的不容易,稍有不慎,就要担罪责,惩罚自然是免不了的,这瓶里的伤药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看着他手中的瓷瓶,水玥没有立刻伸手去接,反而因为他的这一行为,心中升起一种很怪的感觉,好似自己受责罚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一般,只是他不过一个宫里的管事,应该没能力探知祥云宫里发生的事情,是自己想多了吧!
这样想着,水玥便抛开了那点怪异,大方的伸手接过那小瓷瓶,并谢道:“那就多谢大人的好意,以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也请大人尽管开口,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轩辕皓被她这直爽的性情逗笑,语气更显轻松愉快,“姑娘不必与我客气,在这宫中,大家能相识已是缘份。”
被他灿烂的笑容,晃了一下眼晴,水玥不禁怔了怔,长得这样好看的男子,却在宫中做了内侍,真是可惜。不过她这晃神也就一瞬间,很快又回过神来,想着自己出来有一会儿了,现在香梅又盯她盯的紧,她也不敢耽搁,“大人,夜已经深了,我得回去,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在这宫里,确实人多眼杂,智暂相处的美好令他不舍,但他更不愿意给她带来麻烦,便点头道:“好,那你一切小心。”
水玥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的出了凉亭,往祥云宫的方向而去。轩辕皓看着水玥的背影消失,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这
时隐藏在暗处替两人把风的德奴来到凉亭中道:“大王,这水玥姑娘生的真是美貌无双,难怪大王对她颇为怜惜,只是奴才有一事不明?”
轩辕皓当先一步出了凉亭,对于自己这个心腹,他再了解不过,便笑道:“她是个难得的聪明人,若知道了孤的身份,以后只会躲着孤,孤要想再见见她,跟她说几句话,便都成了奢望,在这宫里,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存了攀龙附凤之心,至少水玥是没有的。”
德奴闻言,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过来,却不免有些担忧道:“大王渴求一份平凡的情谊,这个奴才能明白,只是这样瞒着也不是个办法,水玥姑娘是陆庶妃的陪嫁婢女,她早晚还是会知道大王的身份,奴才怕水玥姑娘到时候会怨怪您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轩辕皓对此显然不怎么担心,他脸上的笑容依旧轻松,只那双湛蓝的眸子里,情绪复杂,“她若在意,怨怪何尝不是情之所至,她若不在意,只怕也不会有怨怪的情绪,反而以后都会对孤敬而远之。”
轩辕皓的话,令德奴一时无言以对,他虽在轩辕皓身边伺候的久,但对于这位主子的脾气性情,并没有完全的摸透。
或者说,轩辕皓始终都伪装着自己,反而将自己真实的性情深深藏了起来,这就是帝王,只能让人敬畏、让人臣服。他是高深莫测,不容侵犯,至高无上,主宰一
切的王。
也因为如此,注定了他这一生将与孤独为伍,就如同月光下,他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清冷而孤寂。
水玥昨夜偷溜出去的事情,所幸没有被香梅发现,此刻她正在厨房与厨房里的厨娘们闲聊,李妈妈来到厨房,“水玥,静长公主到访,看见娘娘手帕上的花样极是喜欢,想见见你,你快跟我去正殿,千万别让静长公主久等。”
静长公主轩辕静与轩辕皓是同母所出,他们姐弟之间的关系一直都非常的好,也因此静长公主在皇室倍受敬重。
水玥不敢怠慢,忙跟着李妈妈匆匆往正殿而去。随着李妈妈进入正殿,看见陆明珠正立在静长公主身边,一脸热情,小心翼翼的说着刺绣之事,水玥忙垂下眸子,上前向两人行礼道:“奴婢给静长公主请安,给陆庶妃请安。”
“免礼吧!”静长公主看着水玥,语气亲切笑道。她与轩辕皓虽是一母所出的姐弟,但两人的容貌并不十分相似。轩辕皓和静长公主的生母有一半汉人的血统,轩辕皓酷似先王,而静长公主则酷似自己的母亲,身上集合了汉人与胡人的优点于一身,她的头发与眼珠虽然是黑色,但深目高鼻,皮肤白皙胜雪,别具风情。
水玥自是不敢抬头乱看的,而静长公主则认真的打量起水玥来,毕竟能得她王弟青眼有加的女子,也令她倍觉好奇。她很想知道,这女子究竟有什么本
事,能令她那优秀的王弟,如此的记挂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