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噙着笑看了过来,果然她没猜错,他在笑着。
想起那晚他说自己是酒吧老板,在结合路牌和街灯,她觉着这个酒吧就是大金毛喝醉的那家了。jenny拿着手机朝他笑,耸了耸肩,“我在等人,待会儿还要开车。”所以就不能喝酒了呀。
他们一起在酒吧里看重播的西甲联赛,jenny对酒吧里的游戏机很感兴趣,她一边玩着“大家来找茬”的游戏机,一边抽空同弗兰说话,“你说你也是玩足球的,这一场里面有你吗?”
弗兰的视线落在比分牌上的“巴萨vs马竞”,微微眯起眼略微隐去嘴角的笑意,依稀知道她是个球盲,但这种说法不怎么令他开心,其实已然不是无语凝噎可以形容的了。
而那边的jenny并没有留意到他脸上的情绪,呆愣地看着电视屏幕,“啊,我想我知道里面有没有你了……”
她没有在玩游戏,而是捂住眼睛趴在了桌子上,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她脸上正烧得通红配着雪白的皮肤更加明显。他不明就里地看向屏幕,电视机卡屏了——镜头对准的正是一头红发的jenny,她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还要着奶嘴的小女孩儿,睡得酣畅淋漓的,旁边那姑娘的模样同jenny一模一样……
那是jenny第一次在人声鼎沸的球场里睡到昏天暗地的,因为天气太热还在额头上贴了一张儿童散热贴,要不是因为戴了墨镜她自己可能就会第一时间发现是自己被拍了。这个摄影师也是过分啊,干嘛一直拍她啊?
作为球队股东的孩子就不能在现场睡觉吗?
这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呀,jenny把脸贴在冰冷的吧台上,“完了……弗兰,你快告诉我那个人一点儿也不像我。”
这姑娘何止是一个球盲啊。弗兰心想,却终于还是被她搞得无奈笑起来,怎么可能会看不出那是你?你怀里抱着的小姑娘长得这么俊,很难不让人记住脸的。可他还是得礼貌地回一句,“嗯,哪里像你了,一点儿都不像。”
jenny又坐了起来,皱眉,“这个电视是坏了吗,我给你修吧。”
弗兰一向是个随和的人,也不阻止,拆了电视机就抱去办公室,jenny在杂物室让她挑工具。jenny对自己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为了不尴尬,给他修电视什么的并不奇怪的。
她这样给自己打了气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她如同走入了白色的海洋,墙上贴了好几张已经褪了色的海报,像是走进了一个关于弗兰的小型展览会。弗兰瞧着她这副样子,开口解释说,“是这儿上一个老板布置的,如你所见……他还是我的‘颜粉’。”
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和她开着玩笑,jenny略有些戏谑地去看他的眼睛,也不点破。弗兰见她低头去修理,耸了耸肩,希望自己好友、这家酒吧的真正主人能够不那么快回来。
她动手修理的时候他就旁边看着,jenny专心致志的样子仿佛修好他家酒吧的电视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了。刚开始听她说她能修,还以为这只是jenny用来转移尴尬的法子,却不料她是真的会修,直接把他晾在一边。弗兰想了想,去角落里翻自己藏在这里的几本漫画书。
jenny检查完最后一个步骤之后,用螺丝刀把电视机的后盖给旋好。她放下螺丝刀也不记得自己手里有机油,就去抹干鼻尖上的灰尘,忽地有人从旁递来一张干净的纸巾。她还沉浸在复杂的电路板里,眼底还有些迷茫地去看弗兰。
他垂眸没有直视她的眼睛,把纸巾折了一下去给她擦鼻子,力道很刻意地放柔,但还是一时轻飘飘,一时更加轻飘飘,jenny乐不可支地拿过他手里的纸,“哎呀,你咋把我当易碎品,真是的!”
弗兰咳嗽了一声,没有答话,瞥了一眼jenny低垂的眼眸舔了舔唇,这个姑娘可真是特别。
5、
jenny从洗手池出来的时,一边同电话里的人说话,一边对他使眼色‘我得走了’,弗兰把她的外套递给jenny,也不管她有没有要求自己送她出去,他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了jenny的身边。
怕她顾着打电话会摔跤,一路护着她走到她到停车的地方。
jenny挂了电话低头去翻钥匙才发现身边的弗兰,“啊,你还在呀!”
“嗯,我还在。”他又笑了,那双夹裹着柔情蜜意的眼眸被这月色衬得越发温柔起来,jenny觉得这样绅士体贴的举动,真的是致命呀。
她一想要对别人道谢就想送些什么东西出去,待人接物生怕欠了别人什么,然而却没剩下什么给自己。jenny不知道明天是否还会再遇到这个男人,她移开视线思索了许久,费了一些脑力才记起自己后备箱放着一个小小的手持礼花筒。
“你等我一下。”
jenny开了车锁去打开后备箱,翻出那个小小的、已经快被遗忘的礼花筒确认弗兰没有看过来,她悄悄装进包里。她直接抓了弗兰的衣袖就拉着他往后巷走,“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啦。”
弗兰也不是想要拒绝,就是心下有点惊诧,虽然任jenny再高她也不可能会把他撂倒,但是……他还是有点怕,怕jenny……好吧,其实他隐隐约约有些期待她会做什么,就像是期待最新一期的漫画连载。
可她偏偏总是这么出人意料,她找到后巷里的废物回收筒上,拿出一只礼花筒,“我不确定是不是还能用的哦。”那是很多年前卡西利亚斯随她去参加吉纳维芙婚礼时落在这里的,她已经不太记得那些细节了,反正都过去了。
礼花拉了一下,它原来还活着,只是记忆里的那个jen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