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万不可动用咱们安插的人手。只需要让太后娘娘耳朵里过了这件事便好,余下的让太后娘娘自己思量。咱们无论如何,手里都是干干净净的。”魏嬿婉建议着。
“嬿婉说的极是。”琅嬅脸上笑的更加欢快了。“你看看本宫这字写得如何?”
“娘娘的字迹笔走龙蛇,翩若游龙。冠绝后宫,无人能及。”魏嬿婉的声音听在琅嬅耳朵里格外动听。
“说得好。等会儿任你去库房选上几匹你喜欢的料子。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应该多打扮打扮。你这些日子瞅着抽条了些,果然还是小姑娘正长个子呢。”
平日里魏嬿婉打扮的稚嫩些,发式也多梳少女的发式。只要是长久当值在琅嬅身边,她都这样刻意打扮。说话活泼又天真烂漫。所以在琅嬅眼里,总觉得魏嬿婉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嬿婉你多做几件合身的新衣服穿着,你走出去是长春宫的颜面,该穿的好些。看着你娇艳动人,打扮的出彩,本宫也心情舒畅。”琅嬅把魏嬿婉当成真人洋娃娃,想起来就好好打扮一下,手里十分大方。
琅嬅心情好,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字迹,打量起魏嬿婉,又狠狠赏赐了魏嬿婉。
【如懿父亲去世】
魏嬿婉嘴上和琅嬅说不必多插手,却还是让进忠寻人多盯着冷宫。
务必清楚冷宫的一举一动,她要看着如懿痛苦,纾解自己前世的惨烈。
进忠虽然不明白,还是二话不说照做了。寻了人手仔细盯着冷宫,吩咐无论大事小情都需上报。
如懿坐在石凳上正想着事情,眼神定在一处,痴痴念着。“墙上马上遥相顾”(再给我一百个变换这句话的方式,真的快扣吐了)
“不好了!主儿!”惢心一脸惊恐的过来。“圆明园传来消息,说是——说是老大人过世了。”
“什么?”如懿眨了眨灵动的眼睛,眼珠慌乱的看着,嘴微微张开。
她扔下手里的彩线,翘着护甲提起裙摆走了出去,生怕裙摆沾到雨水。
“你去哪儿啊主儿,主儿!”惢心踩着布鞋跟上,双手费力的撑起油纸伞。
如懿脚下踩着花盆底,走起路来十分焦急,还费力的拧了几下身体,小心的躲避屋檐的水珠。护甲依旧翘着,时刻保持体面。
“开门~”她淡淡的喊着。
注意到外面的侍卫,轻轻拍了几下门。“开门~”
“张宝铁,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凌云彻。”她下意识的寻求凌云彻,被门口的守卫呵斥回来。
她马上大声呼喊起来。“凌云彻——”
“凌云彻——”声音比之前大了不少,她此刻也不在乎护甲了,重重的拍门。
透过门缝看见凌云彻,她眼里冒出一股雀跃。
凌云彻的脸透过门缝展露,此刻逆着光犹如拯救如懿的神明。起码如懿这么想的。“怎么了?”
她不禁放柔了声音。“我听说我阿玛出事了。凌云彻,你能否帮我回府里看一眼,看看我阿玛到底怎么了。”
“你别着急,我去你府上看看。”凌云彻惊讶了一瞬,马上答应。
她哀求着,眼神柔情似水。“你能不能现在就去。”
凌云彻有些为难,他看着如懿的央求,还是一口应下。“那我换个班。”
“我在这儿等你回来。”如懿方才满意,贴上门缝。灵动的眼睛望着凌云彻的背影,心里滋生了一点安慰。
她在门口踱步,焦急的等着凌云彻回来。
她靠着柱子,情不自禁的‘狗熊蹭树’。
天上飘着细雨,惢心询问着要不要回屋里避雨。
如懿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少女的执拗。
“我在这儿等他回来,我不信阿玛就会这样走了。”
她嘟起嘴巴眼神看向一边,眼里含着泪光。如懿蹭着柱子,不停的颠来颠去。神情十分难过。
惢心叹了一口气,“海贵人还叫人传来些话。说是老大人过身前说的。说完了这句话才肯咽气”
“什么话,阿玛说与我听的吗?”如懿睁大眼睛,带着少女的娇俏。冷宫没有减去她丝毫的体面优雅,她话语间自己还是曾经的闺阁小姐做派。
惢心一脸为难,极力从牙齿里挤出来。“老大人生前最后一句话是——青樱,你没用!不配做乌拉那拉氏的女儿,门第之羞”
青樱,你没用!
阴冷的风似刀割般穿过骨头,一句话犹如惊雷,狠狠凿开如懿的大脑钻了进去。如懿停止‘狗熊蹭树’,两眼一翻,口中喃喃道。“阿玛。”直接晕了过去。
进忠叫人递来信纸,冷宫富察氏一族安插的人也来回信。魏嬿婉饶有兴致的展开信纸,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她倚在庭阁的一角,悠哉悠哉的晃着双脚。怡然自得的翻阅着纸张。
那日如懿听见传来的噩耗,那尔布临终前一句“青樱,你无用。”直接让她昏死过去,缠绵病榻。每日郁郁寡欢,一副求死的模样。
“双眼几乎哭瞎了每日醒来便是泪流不止。连风寒的汤药也不喝了。”魏嬿婉素白的手指抚摸过字痕,心里丝丝密密的恨意如同得了片刻的消散。
她垂眸继续读下去。
凌云彻那日回来以后,那尔布去世确凿无疑,从此抹去如懿心里最后的幻想。她多希望一切是假的,醒来时她还是青樱,与弘历青梅竹马。弘历许诺要她做福晋。
这样的美梦如水中镜月般破碎,如懿只得面对现实。这次魏嬿婉插手,叫人着意添上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