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伴随一声带着讶异的低呼,门被打开,一名芝兰玉树般的青年快步朝她走出来。
他面容清俊,眉间还带着困惑,但唇角却已经扬起微笑。
只是这样一张出色的脸上,额角却有一块赤红色的斑痕,简直像是美玉上的血沁,鲜红刺目,令人心中叹惋。
看到他的同时,苏晚晴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感觉翻涌上心头,原主的记忆开始苏醒。
千羽?
原主的记忆很模糊,眼前这人似乎是自己的仆人,原主化形后觉得他面容有损,不好看,便找个由头将他调离身边。
“殿下今日……”
他话音未落,院门倏然响了一声,又一名少年探出头,看了一眼两人后,急匆匆走出。
来人披散着一头乌黑卷曲的长发,额上系着一条红色编绳,他五官明艳,一袭红衣,在这片破旧荒芜的院门外,艳丽如一片深秋的枫叶。
他旁若无人,衣摆飞扬,一阵风似地越过千羽,堪堪停在苏晚晴面前,躬身行了礼,一对凤眼眸光婉转:“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西苑!”
好漂亮的人。
苏晚晴不由在心里感叹一声,随即又意识到,这声音好像是那个吵架的少年。
“你——”
“殿、殿下?”
她正欲开口,突然一人打断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
侧目看去,门内又慢吞吞走出一个青衣挺拔的少年,他剑眉星目,黑眸亮晶晶的,只
是行动迟缓,青涩的五官凑出一个大大的“懵”字。
怎么又来一个?
她还有些对不上人,千羽一袭白衣缓步来到她面前,规规矩矩地躬身行了一礼:“殿下,可要进西苑暂歇片刻?”
他唇含浅笑,弯着的眼眸里洇满温柔,给她感觉熟悉又舒适。
在苏晚晴看来,千羽额角的红色并不丑陋,甚至还有一种独特的美感,原主也真是狠得下心。
虽然始乱终弃的不是自己,苏晚晴却莫名有些心虚:“不必了,我来看看容叔。”
花羡立刻抢先一步:“容叔刚才还在这边,现在可能在院后,殿下需要的话,我去唤他。”
他的态度过于殷情,以至于苏晚晴觉得有些不自在,她拒绝得很生硬:“不必,带我看看时沉星住在哪。”
一语话毕,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琉璃鼓起嘴,侧眸看了一眼自家殿下,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没人接话。
片刻之后,千羽微微一笑,开口道:“时仙君行动不便,是殿下想得周到。”
他说罢后退一步,转身小心打开倾斜的院门,拱手示意:“殿下请进。”
苏晚晴进入院内,发现这院子虽然破旧,但里面绿荫成片,十分幽僻,房间数量也不少。
“花羡、竹溪,你们先回房。”千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的年纪似乎比另外两人要大一些,做事也沉稳得多。这样的吩咐不可谓不体贴,简直是正中苏晚晴的下怀。
不过
可惜的是,他似乎威信不足。
花羡看了一眼苏晚晴,理直气壮道:“为什么要回房?殿下好不容易来这一趟,你却让我们回房间呆着?是想自己独占殿下吗?”
千羽面色一白,低斥道:“胡说!殿下来是为见时仙君而来,我们自然都要避让!”
“时沉星?殿下又没说只见他,而且殿下都没有说要我们回去,为什么你急着赶我们离开?”
“你!”千羽一时无言。
既然提到自己了,苏晚晴只得转过身,看着身后伶牙俐齿的红衣少年,微微一笑。
“你是花羡?”她问。
花羡眼前一亮,面露欣喜:“殿下还记得我?”
其实她是通过声音辨认出的,但还是偏头笑着,一派天真:“我当然记得你,你跳舞很好看,我一直想找机会再看看。”
花羡立刻面露欣喜,道:“花羡现在就可为殿下献舞。”
闻言,竹溪忙上前两步,急匆匆道:“竹溪也可以为殿下舞剑!”
花羡本来就是个处处争强的人,从来只有他抢别人的东西,何曾有过别人敢横插一脚抢他的东西,更何况是这个一直有些木讷的竹溪。
他转头看着身边不请自来的竹溪,怒从心起:“竹溪,殿下在和我说话,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竹溪却不说话,拱手低头。
这个时候你倒是懂规矩了,苏晚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