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作为云姝的贴身侍女,从小便跟在她身边,二人年纪相仿,相处起来不似主仆,倒更像是姊妹。
说话间,一名侍女急匆匆从屋外进来,福身道:“姑娘,方才守门的小厮来过,说有人过来给姑娘送了一封信。”
侍女将信交给了朝颜便退下了。
朝颜面露疑色,确定没任何危险后将信交给了云姝:“这个时候送信来,莫不是江二公子?毕竟老爷被带走那日他还来过,说不定是找到了什么法子!”
听着朝颜的猜测,云姝不置可否,她也不太确定,江子衍真能上心到这种程度?
信纸所用的材质极好,能摸出来,不是云家和江家能用得起的。
她将信纸展开,字迹规整有力,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关于你父亲的事儿,明日戌时,如意轩兰隅房见。]
而在落款处,只留下了一个‘岑’字。
这是……岑祁让人送来的?
落款只有一个岑字,云姝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岑祁了。
他说父亲的事儿,难不成是有何变故?
这猜测一出来,云姝本平稳得无波无澜的心再一次泛起涟漪。
她默了片刻,将信纸迭好放回了信封,而后放到了妆匣最底下。
脚边炭盆里炭火的光忽明忽暗,在她的下颌和衣摆处覆上一层暖黄色的光。
朝颜不解地看着她的动作,歪了下脑袋:“姑娘怎么了,可是江二公子捎的信?”
云姝沉默了半晌,面朝窗外,不知望向何处:“不是江子衍,是岑祁。
“岑……”朝颜讶道,“岑大人这会儿送信来做甚?”
“是父亲的事儿,我明日得出去一趟。”说着,云姝悠悠收回目光,“别告诉我娘。”
朝颜愣了愣,领会到了云姝的意思,点着头:“是……”
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沉寂。
一枝梅探入窗内,落在上边儿惨白的月光不久便被晨光所代替,又渐渐暗了下来。
此时已近戌时,正是信上定下的时间,云姝早早收拾好从后门偷溜了出去。
如意轩是京都最大的酒楼,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可吃酒住店,二楼往上全是包厢。
这样的地方,云姝自是不愿招惹是非暴露自己的身份,出门时便多戴了一顶帏帽遮住面容。
一进酒楼,便有伙计热络地过来招呼:“姑娘几个人,打尖还是住店?”
云姝僵着身子,透过轻纱看着他,迟疑道:“已经订好天字号兰隅房了。”
“好嘞,姑娘这边儿请!”
伙计没多问什么,侧身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将她往二楼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