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对她,觊觎已久。
努力了那么多年,自两家有了口头婚约,他才有了由头去接近她,有资格同她说上几句话,他终要得偿所愿,却因一道圣旨和婚书落了空。
这当真是命?
江子衍被带回了自己的屋子,门外有层层守卫把守。
日落之时,雪才渐渐停了下来。
一只鸟儿落在伸进窗口的梅枝上,惊落了枝头的积雪。
云姝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不知如何同爹娘解释,只道不清楚,轻声宽慰。
商榷好了大婚的琐事,她才终于红着眼送走了二人。
如今时局已定,横竖她早已准备好跟着岑祁,不过是不被重视罢了,只要进了府,以他不惜下药占她身子的行径,应当并不厌恶她。
往后的日子,许是不算差,至少她是正妻。
朝颜守在一旁,瞧着她的模样颇为担忧。
若是她哭闹一番,倒还令人放心许多,可她如今不哭也不闹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发呆,这才格外令人不安。
云姝一夜都未合眼,天还未亮时便被府上下人叫来更衣梳妆,林清然也起了个大早守着,许是昨夜哭过,双眼还有些红肿。
待全部收拾妥当,天已蒙蒙亮了。
卫钏不知是何时到的,已在外等了许久,不远处摆放着一顶喜轿,身侧跟着八名轿夫,却并未瞧见旁的。
这般冷清,瞧着都不似是喜事。
云姝身着一红色嫁衣,手拿团扇挡在面前,在卫钏身前站定。
一旁的朝颜皱皱眉,奇怪问:“姑爷没来?”
卫钏瞥了她一眼:“大人有要事在身,不得空,今日由我接夫人入府。”
“这……”林清然拧着眉,那泪珠子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毕竟这婚事是大事儿,只要夫家足够重视,定是会亲自来迎,这如今……
云睦似是怕林清然伤心过度,拉着她的手无声安慰着。
“那卫大人。”云姝沉默良久,才开口问,“迎亲队伍,就这么几个人?”
“是。”卫钏应了一声,补充道,“大人说,不必铺张浪费。”
铺张浪费?云姝在心里冷笑一声,原来自己于岑祁而言,当真是累赘,他只想着要如何羞她辱她罢了。
他似乎并不乐意这桩婚事,也并不上心,他依然冷血,自私,薄情。
林清然许是看不过去,正欲说几句,便被一旁的云睦轻轻拉住。
他看向云姝,态度温和:“既如此,姝儿,去吧。”
云姝眼睫轻颤,望向云睦的神色染上一抹诧异,对于他的反应颇为意外。
在她的记忆中,父亲向来温柔体贴,从来舍不得让她和母亲受一丁点委屈,今日这番情形竟连一句重话都未曾同岑家来的人说,甚至是有意缓和关系的态度,再者他今日瞧着面色红润,同林清然很不同,似乎并未因此事烦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