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福了福身:“回主君,这位是白术大夫,来为夫人诊脉的。”
“诊脉?”岑祁眼神带着不屑,“我怎从未听说过这位大夫的名号?莫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配进岑府?”
话音落下,此处气氛格外微妙。
白术收回打量岑祁的目光,垂眼作揖:“在下白术,江南一带医药世家出身,不常在京,大人未听说过在下也属实正常。”
岑祁轻哂一声:“我对你的出身并不感兴趣。”
白术默了片刻,还未出声,云姝便快步上前拉住了岑祁:“夫君,白大夫医术很好的,妾身本没什么事儿,也是朝颜关心则乱才特地让白大夫跑了一趟,妾身委实过意不去。”
“是吗?”岑祁冷笑一声,“那真是劳烦大夫了。”
白术看了他一眼,也没想再纠缠下去:“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一步了,诸位留步。”
岑祁未搭理他,也未出言阻止,由着他阔步离开,才垂眸瞥了云姝一眼:“夫人身子不爽利?”
“妾身无事,老毛病了。”云姝浅浅笑着,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夫君昨夜……可有休息好?”
“嗯。”对于宫里的事儿,岑祁似乎不愿多言,吩咐人备上了热水便要去沐浴。
云姝想起了什么,忙问:“那夫君,除夕的事儿妾身便准备着?”
岑祁脚步一顿,眉心蹙起,似在思虑什么。
于他而言,除夕过不过都无甚区别,为此忙前忙后实为麻烦无用,但转念一想,此事到底是早先答应下的,不好推脱,再者昨夜因为入宫的事而冷待了她,他心中有愧,便也点点头,由着她去。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云姝自是高兴,面上愁云都一扫而空。
昨夜岑祁离开她虽难过,但也能理解,身为臣子本就身不由己。
至于他一夜未归,对于在宫里发生的事闭口不言,也不知怎的,云姝竟觉着有些麻木。
她应该生气难过的罢?可她似乎感觉不到任何,心中几乎没有波澜,许是昨夜发病落下的后遗症。
但无妨,能相敬如宾便已很好了。
至少,岑府才是他的家,他总会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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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云姝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朝颜替她摘下身上的首饰。
她看起来一切正常,可正是这般才更让人胆心。
“夫人,您没事儿吧?”
话音落下,云姝却久久未有回应。
她正思索着除夕那日的家宴需要备哪些菜,心绪早已不在此处。
“夫人?”
云姝回过神,通过铜镜看向朝颜:“怎么了?”
“奴婢瞧夫人走神,以为夫人还在因昨夜主君离去的事烦心。”
“烦心?”云姝眼睫轻颤,盯着铜镜中自己那张脸,不知是何情绪。
默了片刻,她鼻尖一酸,眼前逐渐模糊起来,看不清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