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漩涡水户,但实际给出术式的人二人都心知肚明。
千手扉间并不意外,他从不觉得宇智波斑会任由旁人对自己的精神动手而不作防备。
明着让水户姐在其精神中下了术式,暗地里悄然研究如何拆解,乃至到如今能够瞬间击溃出自他之手的术式,骤然对他发难,也属寻常。
“那又如何?”千手扉间动都未动,任由自己身上的术式被宇智波斑的精神威压全数碾碎。
“唉……”宇智波斑退了一步又坐了回去,面上浮现出几许无聊之色,“千手扉间,我是答应过不杀你,但如果你总是揣着明白装胡涂,那可就未必了!”
一语尽,随着宇智波斑的退后而松散的气氛又随着他骤然沉下来的脸色凝滞。
“现在!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转了主意?!”
随着话音,凌冽的杀气全数向千手扉间压去,甚至连周围的环境都在扭曲中变成了千手族地被毁、须佐能乎肆虐、千手族人死伤无数的地狱景象。
“你先前的担忧也不算错。”宇智波斑的声音又缓和下来,带着几分诱导道,“说不定哪一天,我心血来潮屠了你千手一族也说不定?”
“你说是不是啊?千手扉间……”
虚妄中手执长镰的宇智波斑似乎察觉到有人窥伺,如鹰隼般的目光直直望向盯着他不言不语的千手扉间。
眨眼间,正在大肆屠杀千手族人的宇智波斑便高举长镰向千手扉间斩来。
虚幻的人影与现实悄然重迭。
随着几根白发飘落,一声尖啸在千手扉间耳边炸响。饱饮鲜血的长镰穿破虚妄与现实的分界线横在了千手扉间脸侧。
一双古井无波的绯红眼眸倒映在长镰锋锐的刀刃之上,比鲜血更艳,比刀锋更凉。
垂下的眼睫瞬间抬起,千手扉间的气势节节攀高,轻易就撕裂了宇智波斑随手布下的幻境。
“宇智波斑,我也很好奇。你先前这么忌惮我,想杀我想得都快疯了,后来怎么也忽然改了主意呢?!”千手扉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是个疯子,宇智波泉奈也陪着你发疯,甚至还拖上宇智波一族一起,但我千手可没有义务陪你玩过家家般的妄图让天下太平的游戏!”
“千手扉间,不要试图激怒我,不要消磨我为数不多的耐心。”抵着千手扉间脸侧的长镰没有半分颤动,宇智波斑的手很稳,一如他如今的情绪。
正如他的挚友所称赞的,宇智波斑是天底下最顶尖最优秀的那一小撮忍者之一。
一旦他将弄清楚千手扉间忽然转变态度的缘由当做最主要的任务,其余一切因素都会被他暂时摒弃——哪怕如今千手扉间在他面前刻意贬低他的弟弟。
对峙
千手扉间的笑意缓缓收敛。当他沉默下来时,室内凝滞的气氛更添沉寂。
他面无表情地盯了宇智波斑许久,横在他脸侧的长镰也分毫未动。
幼时母亲染血的手从千手扉间的记忆中一闪而逝,与眼前执着长镰的手悄然重合。
坚韧如千手扉间,也不得不承认长大后对家庭和婚姻的刻意规避就是在母亲重病咳血的那一瞬间埋下的种子。
而黑绝之于宇智波斑呢?
水户姐所谓的剥离黑绝的精神体就能排除黑绝对宇智波斑的影响这种推论……
千手扉间抬手握住长镰的刃尖,试图将其拨开,然而其微小的力气却不敌握着长镰的骨节分明的手。
直到刃尖划破手心,鲜血顺着刃锋流下,将那只手染上血腥的色彩。
更像了……
像那只永远留在记忆中的手……
千手扉间松开手,叹了口气道:“宇智波斑,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他缓缓起身,任由长镰的锋刃划破脸侧。
“黑绝,真的还活着吗?”染血的手虚虚点在宇智波斑眼前。
绯红的眼眸和缓缓旋转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对视,仿佛要透过瑰丽的纹路看清其黑色瞳孔中隐藏的东西。
鲜血滴落,一点一滴将宇智波斑的脸颊染成嗜血的模样。
太阳西斜,宇智波斑的脸颊半隐没在阴影中,有些看不分明。但那些沿着下颌滑落的血珠终究勾勒出了半面清晰的轮廓,令他在阴影中模糊的面容变得清晰起来。
他身形未动,只手中的长镰始终抵在千手扉间脸侧,随着千手扉间起身的动作向后移了几分。
“千手扉间,你以为呢?”
“我以为?”千手扉间呢喃着坐了回去,小幅度地摇着头道,“黑绝活不到现在。”
宇智波斑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没有回话,但沉默莫种意义上就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不论黑绝想做什么,在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做成了。”千手扉间道,“宇智波斑,你永远无法摒弃黑绝对你的影响。”
“千手扉间,不要说多余的废话。”横在千手扉间脸侧的长镰动了动,一如宇智波斑威胁的话语。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结盟了吧?”千手扉间道,“我猜大哥很早就跟你说过了,现在又何必来问我?”
除却千手一族的核心消息,千手扉间不觉得自己这位大哥会对宇智波斑隐瞒什么——尤其是结盟这种事。估计就在他默许结盟的那一日,大哥极可能就已经跑去跟宇智波斑说了。
“千手扉间,柱间会轻信你那套说辞,但我不会。”宇智波斑半点不信挚友口中千手扉间是真心转了主意想推动两族结盟的话。
千手扉间想干什么还没有到非要取信于宇智波斑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