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秦珈妤坐在霍迟灼的车里,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些关于陆斯延的东西,她一个人在家孤独时,会拿出来反复摩挲,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
曾经把它们捧在手心里,如今却可以随便丢弃,原来只要那个人不重要了,这些物品也就没有价值了。
现在,她终于脱离了困住她的牢笼,只待休整便可以投入新的生活。
“迟灼,今天麻烦你了,随便找个酒店,把我放下就好。”
秦珈妤不好意思地开口。
但霍迟灼的方向盘一点没弯,连续路过好几家酒店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迟灼?
你在听吗?”
秦珈妤看向他,只能看到半张不太高兴的脸。
沉默了好久后,他终于发话了——“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这么客气?”
“为什么酒店可以随便住,我家就不能随便住?”
霍迟灼停下车,为她开了车门。
这里是他新买的别墅,里里外外种满了花。
紫罗兰、鸢尾花、葡萄风信子、勿忘我……都是她喜欢的紫色。
即便是傻子,也能明白霍迟灼的意思。
秦珈妤又何尝不懂,只是她害怕自己过往不堪,更怕霍迟灼会耿耿于怀。
还是算了。
“迟灼,我怕……这样太打扰你了。”
她避开霍迟灼伸过来的手,执意要自己下车,只是肚子很痛,她挪得有些吃力。
下一秒,宽厚的胸怀立马把她环抱住——“迟灼!”
“?”
他把头靠在她的颈窝里,“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恨自己来得太晚,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秦珈妤想说,不怪你,是我假装幸福,自己骗自己。
十年里,她曾收到过霍迟灼的消息,问她那么喜欢演戏,怎么现在不登台了,听说还交了新男友,对她好吗?
比霍迟灼更好吗?
秦珈妤那时还沉浸在浅薄的幸福里,于是回复他:现在很幸福,所以甘愿做家庭主妇。
霍迟灼回复一个“哦”,此后再无打扰。
现在看来,这个“哦”后面,是藏起了多少暗恋和失望。
他失望她爱上别人,失望她淡出了最爱的事业。
他很心疼。
因为秦珈妤的家庭非常严苛,妈妈是琴艺名师,爸爸是国画大家,这注定了秦珈妤的童年不会幸福。
小小的她还没有钢琴高,就被硬按到琴凳上长时间练琴。
本该好动的年纪,***着在画桌前一笔一笔耐心勾勒。
这导致秦珈妤从小没时间交朋友。
直到高中,秦珈妤被繁重的课业和家教压到崩溃,父母也不肯让她放松,还撕碎了她喜欢的演艺书籍。
可怜的小女孩坐在窗前哭,却碰到翻墙跑酷的少年。
看着她哭得红红的眼睛,他突然不想往前跑了,只想哄她高兴。
从此,被禁锢的笼中鸟,遇上了肆意驰骋的霍迟灼。
父母不让出门,秦珈妤就跳窗出去玩。
胆小听话的她连过山车都不敢看,却敢跳窗户,是因为她知道下面总有个人稳稳接住她。
霍迟灼带她去看新电影,攒钱给她买新的艺考书,全力支持她喜欢的事业。
可是东窗事发,秦珈妤的父母发现了霍迟灼的存在,盛怒之下,便动用了关系,将身家普通的霍迟灼调往国外读书。
此后,秦珈妤都很少再有霍迟灼的消息。
如今他就紧紧靠在自己身上,生怕再次弄丢一样。
秦珈妤犹豫地抬起胳膊,搭上了他的腰身。
霍迟灼嘴角一弯,眼里也亮晶晶的。
抱到了。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