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妈妈笑声更响了些,“张公子,看你这猴急的样儿,银票可要先准备好哦。大家别急别急啊,澜衣姑娘马上就来,总要给人家姑娘一点准备的时间吧。”
司徒云昭淡然看着,虽然见得多了,但仍旧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她撑着额角,看着热闹。
片刻后,烛光暗了下来,只有台上的光亮着,一个脸上遮着面纱的女子步态轻盈,缓缓从翡翠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女子身着罗裙,外罩一层薄薄的透明纱衣,杏眼水眸,只是露出半张脸,便知是个美人儿。
台下越发兴奋,下面的男子女子看得眼睛都直了,也包括望月砂。但也有不少人不满地起哄,要她摘下脸上的面纱。
望月砂直直地看着台上的女子,张着嘴巴,口水都快从嘴角流出来了。
司徒云昭依旧撑着额头,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懒懒地斜望月砂一眼,“看来这花魁姑娘从没露过面儿,你如何认识的?”
望月砂回过神来,“啊——不是在这里,是前几日,追查完景王和清风山庄的事情,我急着来给你送信,我到了都城,在都城里,偶然遇到了澜衣姑娘,经过我多方打听,才得知原来她是花满楼新来的花魁。”
望月砂托着下巴,看着台上,“看,不愧是花魁,澜衣姑娘是不是很美?”
司徒云昭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这么多年,无论什么样的女子都入不了她的眼。
女子轻移莲步,坐到了一张古琴前面,她素手轻抚,美妙的旋律从琴上流淌开来。
一个女子,有美貌并不稀奇,但若是既有美貌又有才艺,魅力便会加分不少,更上一层楼,也会更加吸引人。
看台下人的反应便知道了。望月砂一脸痴迷,两眼直放光。
不过这里的人,大多都没有那样的心思去欣赏她的琴艺。
一曲终了,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间或有众人的调笑声,还嚷嚷着让她摘下面纱。
台上的女子轻笑一声,声音也勾人,“各位难道不知道,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是最吸引人的么?”
没想到,还是个有个性的。台下惊呼调侃更甚,香妈妈适时出现,她拍拍手,“哈哈,各位大人,公子,女公子,澜衣姑娘的表演欣赏过了,各位可还满意?”
台下附和着,“哈哈哈哈,满意满意!!”
“好,好,下面说正经的呢,我们澜衣姑娘,今年十九岁,是我们花满楼的头牌花魁,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今日,就在此拍卖澜衣姑娘的初1夜,价高者得,谁能获得这个为澜衣姑娘开1苞的机会呢?”
香妈妈挤眉弄眼,银铃般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台下的惊呼掌声笑声一浪高过一浪,表演终于在今夜到达了高1潮。
一个女子,貌美又有才气,却要像个物品,坐在这里,被人拍卖。
澜衣姑娘依旧坐在那里,只有一双柳眉杏眼露在外面,在她一双眼睛里,看不出究竟是情愿还是不情愿。
只是她漂亮的眼睛并不灵动。
台下的人们咋咋呼呼,已经开始争相竞价了。
“六百两!”
“六百五十两!!”
“我出八百两!”
“一千两!一千两!!”
……
“三千两!”
有满身肥油,肥胖如猪的富贵中年男子,不是官宦便是富商,也有人模人样的年轻公子哥儿。
片刻间已经抬价到三千两,这花魁姑娘的处子之身就是值钱,一夜千万两,还不少人争相竞价,怎么想都合算,香妈妈乐开了花,“三千两一次!三千两两次!”
“八千两!”望月砂叫道,“价格低了,怎么配得上澜衣姑娘呢?”
来这里玩的人非富即贵,个个挥金如土,只是拿出几千两来换一个女子的初1夜,他们再富贵,女子再漂亮,也要思量一下,究竟是否划算。
旁人也许没想到出此天价的竟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全都循着声源看了过来,眼神聚焦在了这里。
没想到,这桌上坐着的竟是一个柔媚的红裙女子,和一个身着月白华袍,懒洋洋地撑着头看戏的俊美无双的明艳女子。
这两个女子显然更美些。一个性感妖娆,另一个矜贵淡然,特别一双桃花水眸,似有情又似无情。众人纷纷惊呼感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只是不知有没有人认出了司徒云昭。
“嘿嘿,好,好,这位女公子,真是太大方了!各位还有没有要加价的?八千两第一次!八千两第二次!八千两第三次!!”
香妈妈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冒了出来,“成交!!!”
澜衣眼神恢复了些灵动。委身于一个如此貌美的女子,总比委身于那些臭男人强。
有的虽然人模狗样,但是身无长物,成日里吊儿郎当,拿着父母的金银出来挥霍,还有的家里有妻有子,只是纯粹出来找乐子,想想就令人作呕。
可是既然是委身于人,委身于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眼里好不容易聚起的光,又暗了下去。
澜衣姑娘下了台,先回房间去准备了。香妈妈把名帖放到了桌子上,望月砂一会儿便可以凭着这张名帖敲开澜衣姑娘的房门,这就像一个小小的插曲结束了,台上的女子们又开始弹琴奏曲,众人也开始继续吃喝玩乐,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望月砂拿起名帖,得意洋洋,“怎么样?”
司徒云昭漫不经心地应她,“银子太多,烧的。”
望月砂更得意了,反击道,“咳,也不知道是谁,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珊瑚,珠宝,为了博美人一笑,不知道送了多少,我这区区八千两,”她顿了顿,拿出手上的名帖轻晃,“可是能睡到喜欢的姑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