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温柔似水,“你们司徒家最不缺的就是皇子,陛下有九个皇子,我扶植哪一个都可以,并不是非太子不可。”
句句如针,咄咄逼人。司徒清潇指甲陷入掌心,指尖泛白,扯出一个笑容,“太子年纪尚轻,他性子软,也没有争斗之心,以后势必会事事依赖你,其他诸王可就未必如此了。”
司徒云昭轻笑,扬起眼尾,笑得明媚又张扬,声音轻缓温柔,“其实诸王或是太子,对本王来说都差别无几,只是太子有三公主你这么一个姐姐,你若是帮着他来对付本王,本王倒还有点怕。”还有些撒娇的意味在其中。
司徒清潇朱唇轻启,略略勾起唇角,“平南王何以不觉得,本宫是站在你这边的?”尾音上扬,不似平日里不茍言笑。
她被迷了眼。司徒云昭愣怔片刻,不过到底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一双眼眸含水多情,“好,三公主说什么本王都答应。那你也答应本王一个条件可好?”
司徒清潇蹙起柳眉,“什么?”
她柔声道,“不要再与本王作对了可好?本王应了你的都会做到。”
她颔首,垂了垂睫羽,声线清冷,“我本也不想如此。时候不早了,本宫先告辞了。”
司徒云昭看着她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真可惜啊,让她逃掉了,好想尝一尝滋味。
新岁宴
平南王府。
之前吩咐茯苓的摇椅总算找木匠做了出来,与书房中其他物品一样,同样的檀木所制,放在窗边,与书房融为一体,并不突兀,司徒云昭一身浅绯色丝绸睡衣,赤足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休憩,眉梢眼尾放松下来,不及白日里威严,衬的人有些许柔媚。
躺椅上的人薄唇轻启,“今日不必悬丝了。”
张汶鼓了鼓嘴,半跪下来,“便是平南王要我悬丝,我也不会。”
自从张寅上次来,得了司徒云昭的准允,张汶近日便常代替张寅前来平南王府,为府中之人请过几次脉,前些日子里小云晚偶感了小小风寒,也是由她代为医治的,她与张寅虽是师徒,也亲如父女。
诊脉片刻后,张汶收了脉枕,回道,“平南王玉体康健,一切无虞。听师父讲您心中郁结不散,如今也见好了不少。”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四下里瞧了瞧她的手,“果然没留下疤!太好了!”
小姑娘翻了翻医箱,拿出一个小瓷瓶,笑着,“对了,您说要尝尝上次的人参。上次您送给师父的人参,他拿去一半入药,一半泡了药酒,能强身健体,益处许多,您先尝尝吧。”
小姑娘眼睛星亮,笑得干净又纯粹。
司徒云昭启开盖子闻了闻,轻抿一口,就是酒的辛辣醇香味道,伴随着一丝丝草药香,没什么太多特别之处。
她仍旧半跪在地毯上,看着躺在摇椅上的司t徒云昭,眼眸晶亮,“好喝么?少喝一些,师父用了很烈的酒,他平日里闲来无事时颇爱饮酒的。”
司徒云昭挑眉,“哦?张寅这个老酒鬼,都做了御医院的统领了,还是如此爱饮酒?”
“是呀,平南王,您和我师父是如何相识的?他为何会奉您为主呢?”张汶有些疑惑,却不避讳。她从前平日里只知与师父学习医理,虽身在御医院,却从未关心过外头的朝政,自从上次来了平南王府,回去之后,便特意去打听了一些,不过依旧只知那日见到的平南王,一个年轻貌美,极有魅力的女子,比她长到这么大,见到的所有女子都要漂亮,竟是把持着朝政的大齐权臣。
她简而言之,“五年前,本王膝盖受了伤,幸而有他,本王的腿才没有落下病根儿,后来,本王势力渐起,他便奉本王为主了。”
是先平南王与王妃去世的那一日,她在院中的雪里跪了一夜,第二日膝盖红肿,双腿麻木,几乎几日不能下床,管家请来了御医,便是张寅,幸而遇到他,张寅医术高明,那时却只是一个小小医正,他大抵也猜到了一些缘由,也为她的孝心所感,之后便成了平南王府的常用御医。
小姑娘点点头,“嗯!师父他人很好的!对我也很好!”
一个人若非良善,又怎会只是见其可怜,便在路边捡个孩子回家,再抚养多年长大呢。
她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随即转了话题,眼眸明亮,看着司徒云昭,“对了!平南王,我近日还在研习古书上讲的催眠之术,用以心理治疗,您可要试一试?”
司徒云昭喜欢一切新奇的东西,不抗拒且尊重,便来了些兴趣,“哦?如何催眠?有何疗效?”
“就是通过引导令人入睡,可以令人说出内心压抑或最深层次的事情,也可以通过此法使人放松内心,舒缓郁结,因为常常郁结存在的原因便是压抑在心底,若如此便能宣泄出来,达到舒缓的效果。曾经西域的摄魂术也是如此,不过那多用来害人,控制他人,朝朝代代的医者慢慢改良了摄魂术变为催眠术,用以心理治疗。”
“倒是有点意思。”
“心情极度压抑或崩溃时,用此方法可以放松一下,对于您的郁结之症说不定有些帮助,您可要一试?”
司徒云昭眼眸黯淡下来,眉头跳了跳,“不必了,本王的心结在何处本王自己清楚。”
张汶活的纯粹简单,情绪外放,便是对着司徒云昭,也丝毫不加掩饰,想说什么做什么都写在了脸上,她有些失望地低下头,“我暂时还学艺不精,待日后,一定会把您的郁结之症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