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神医也忆起了一丝细节。
“我记得,太后生产那日说是难产,折腾了整整两日才诞下龙子。可太后有孕时,我见过她的体态,不像是会难产的。生产后,我亦观察过太后面色,不像是难产后的景象。”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终究没有诊过脉,倒也不能确定。”
陈神医是慧妃和清河公主的人,太后自然不会让他诊脉。
黎半夏:“当初给太后请平安脉的太医是哪一位?”
陈神医:“是庄太医,已经故去了。不过,兴许可以查一查当年的脉案记录。”
黎半夏沉吟了片刻,问道:“你们觉得,皇上知不知道姜念芙的事?”
周景之摇头:“大抵是不知道的,太子是皇上唯一的血脉,皇上对太子还算看重。”
陈神医想了想:“此事还是要想法子知会皇上才好。我在宫里倒是还有一些故人,若是……”
黎半夏有些犹豫:“若是被太后知道了有人向皇上告密,告密之人怕是没有活路了。”
陈神医皱了皱眉:“难道便任由她胡作非为?”
正说着,却见管家脚步匆匆走了过来。
“念芙郡主送来帖子,邀郎君去郊外观看蹴鞠比赛。”
黎半夏倒真是有些佩服姜念芙了,她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去撒欢,还要邀周景之去。凭这心态,有几个能比得了的?
周景之皱着眉拒绝:“说我没空。”
黎半夏脑海里却突然灵光一闪:“向皇上告密一事太过凶险,若是想法子让姜念芙自己主动告诉皇上,那便怪不得旁人了。”
陈神医一愣:“姜念芙怎么可能会主动向皇上坦白?”
姜念芙都这个鬼样子了还想撩男人,她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
黎半夏难得盛装打扮了一番,再度进天牢探视,目标却不是黎家人。
柳夫人日日盼着她夫君来探望她,柳太傅却一直没再出现。
之前来了天牢,撇了她反倒去瞧了黎家人。
前几日她苦苦哀求夫君的那位门生——王学阳王大人,对方总算答应替她去找夫君说情。
可惜,她依旧没能等来她的夫君。倒是听狱卒说,她夫君其实往这边来了,却在天牢门口被黎三夫人绊住了,俩人单独聊了许久。当晚,她那夫君——柳太傅便不管不顾请了长假,火速离京往姑苏去了。
柳夫人的娘家人去太后跟前求过,可惜太后铁了心不松口,而柳太傅完全不管她了。
柳夫人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了,一抬眼,却见到了黎半夏。
见到这么一张酷似清河公主的脸,一时没反应过来,柳夫人吓得连连往后,险些以为是清河来找她索命了。
“你……你别过来!”
缓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是清河公主,而是黎半夏。
“你怎么来了?”柳夫人面露防备之色,“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