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黎二郎黎初墨,他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孝服。
“初墨兄,你……你从狱中出来了?”
郑连溪也有些激动,往日里,他与黎初墨最合得来,俩人好得像亲兄弟一般。
“皇恩浩荡,允我为母尽份孝。”
郑连溪点了点头:“初墨兄此番受苦了,瘦多了。”
黎初墨自嘲地摇了摇头:“我们在狱中的人倒是还好,难为九妹妹独自一人在外替我们奔波。”
郑连溪感慨地点头,望着黎半夏:“半夏妹妹此番着实辛苦,这般境遇,还能撑出这么一片天地。”
眼前的黎半夏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心疼。当初那个躲在他身后怯生生的小姑娘,如今变成了这般坚韧的人物。
黎初墨见他望向黎半夏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九妹妹独自在外颇为艰辛,还请连溪你照拂一二。”
“那是自然。”
郑连溪眼里透着愉悦,在黎家人眼里,自己才是可堪托付的那个。
他挑了挑眉,望向那边的周景之,见他黑着一张脸,郑连溪只觉得痛快。
“我与半夏妹妹多年的情谊,我不帮她,天理不容。”
“拜托了。”黎初墨郑重一拜。
听到这里,宾客们忍不住交头接耳,有人开始不淡定了。
“咦,这个黎二郎,是不是忘了他九妹妹已经嫁人了?”
黎初墨弯腰鞠躬的动作猛地一顿,眼底透出惊愕来。
他怎么忘了,九妹妹已经成亲了!而且,此处说来,还是她夫君的府邸。
黎半夏也没料到二哥哥与这位小郑将军会把天聊成这样。
瞥了一眼周景之,见他委屈巴巴地盯着自己,黎半夏轻咳了一声。
“郎君今日的药可喝了?”
“喝过了。”好歹得了句慰问,周景之的情绪稍缓,只是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
黎初墨正觉得尴尬不已呢,见九妹妹主动转移了话题,立马跟了上去。
他朝着周景之拱了拱手:“这位郎君抱病来参加家母的丧仪,敝府感激不尽。郎君既抱病,别在风口里站着,去那边的宾客席落坐吧。”
这话一出,黎初墨感觉场面静了一瞬,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更怪了。
周景之最先反应过来,拱了拱手,朝黎初墨道:“二哥哥误会了,在下周景之。”
黎初墨眉心一蹙,周景之?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还叫他二哥哥,难道他们很熟?
黎半夏赶忙介绍道:“二哥哥,这位是我的夫君,周景之。”
黎初墨瞪大眼睛,惊得有些无与伦比起来,“你……你……这是你夫……君?”
“正是。”
黎初墨看着周景之,想到自己之前说的话,面上露出惭愧之色。尤其是想到这些天,这位周郎君为母亲的丧事这般操劳,黎初墨便更加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