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
清晨,景色在车窗外飞驰而过,崔昭昭心情沉重。
今日是爸爸离世三年的日子。
崔母看了眼时间,她知道,每年的这一天都是罩在家里人心头的阴霾,此刻安静的女儿心里定然难过。
“给你哥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了。”
崔昭昭思绪回归,吸了下酸涩的鼻子,拿起手机翻找,看到一条未读消息。
“我哥一个小时之前说已经出了。”
大哥工作在隔壁市,从隔壁市过来路程需要一个半小时,和她们差不多时间到墓园。
崔母心里估算着时间,刚要开口,平坦的路面突然被一块巨大的黑石斩成两段。
“啊——”
剧烈的碰撞声后,清晨空荡的山路寂静到沉默,黑石与撞到变形的汽车一同消失不见,没有痕迹。
——
崔昭昭意识模糊,按着钝疼的脑袋,刚一瞬间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看着泥草屋顶,半晌回不过神。
身下土炕硬,身旁炕几摆着两个豁口破碗,冒着热气,炕另一边躺着的妇人神情痛苦,嘴里喃喃呼唤。
“轻轻?轻轻你怎么样?”
崔昭昭惊愕,她出生时很瘦弱,所以爸妈给她起的小名就叫轻轻,自从爸爸去世,就只有妈妈会这么叫她。
可是眼前妇人明显不是老妈。
难不成魂穿了?
崔昭昭试探着开口,“妈?”
妇人挣扎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女孩喊自己妈,吓得差点滚到地上。
崔昭昭头又开始钝疼,大量记忆涌入脑海,当接收到眼前的妇人和原身也是母女关系时,松了口气。
“林书黎女士,我是你女儿崔昭昭。”
“怎么可能”眼前的黄毛丫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怎么会是她女儿,崔母话没说完,突然一阵头疼。
“妈你别激动。”崔昭昭快说了两件事情证明自己的身份,“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是魂穿了。”
崔母难以置信,但脑海中涌入的一段段记忆,真实得宛若切身,让她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境况。
女儿说的是真的。
崔母挣扎着起身,崔昭昭眼疾手快将她按倒。
“妈你额头有伤,先躺好,眼下先将伤养好。”
乍一起身,才觉得身体虚弱的厉害,浑身力气像被抽走,索性躺了回去。
炕几上冒着热气的水碗,证明除了她们母女,还有别人进出过屋子,可原身记忆里,对这里一片陌生。
崔昭昭跳下炕,打量起这间屋子。
木头房梁,硬泥地,缺腿木柜垫着石头。
“妈,你那边记忆对这里有印象吗?”
崔母摇摇头:“没记得来过这里,原身是来找自己老公,记忆最后是被棍子敲晕了。”
崔昭昭皱眉,自己原身是个仅九岁的女娃,对这些事情懵懵懂懂,她只知道原身母女失去记忆之前将家产变卖,一辆木板车拉了四五口箱子,但是这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吱呀——
木门从外面被推开。
崔昭昭迅跳回炕上,护在崔母前面,抿唇盯着门口。
崔成良默默将拎着的柴火放到外屋,掸了掸粗布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