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郡主做什么,我都是爱吃的,要是锅里的米粥多,我能吃四五碗。”
阿草拿着火石,就开始生火。
这话给卢妈妈听了,定要吓坏了。一顿饭是下多少的米,她手里自有一杆秤。怎会有一人四五碗的量?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萧鸣笙也只作糊涂没听到,哄道:“好东西,要慢慢吃。等我身子好起来,一日能给你做几十个菜吃,还不带重样的呢……”
“好呀好呀……我力气大,今日就是吃酱菜,也能干活。来日吃了几十个好菜,山下的那片田,就拿回来自己种,大哥不得空没关系,我有力气,一人就能种……”
也不知是谁哄谁了。
轮到萧鸣笙笑笑,将姜、蒜、辣椒切好备用。包子不知他送的泥鳅还没下锅,才租到的田,被阿草惦记了。
等锅热了,萧鸣笙舀了半勺昨日剩下的油,润了润锅,把那七八节泥鳅放了进去。
这会儿,油花呲呲作响。泥鳅沾了水,炸起来,动静比昨日的红薯大得多,阿草的心也紧紧揪着。
锅里的泥鳅煎得微微发黄,萧鸣笙又将它们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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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油,用来炒一炒佐料和酱菜。
切碎的姜蒜入锅爆香,借着这一会儿的功夫,萧鸣笙不禁想起从前事。酱菜好吃与否,和油的用量关系大得很。
奶奶他们总说小时候吃咸菜,看到咸菜早就害怕了。但她自小便是爱极了各种酱菜,不管是炒肉吃,还是直接配粥吃。不过是因着家里条件好了,在腌渍时又加了少许糖,味道自然比只加足量粗盐的好。
不想自己竟有机会来体验父祖历经过的苦难。
锅里香气逼人,萧鸣笙也回神,再度将泥鳅倒下去,与姜蒜辣椒一道翻炒。要使泥鳅没有腥味,这些都是关键的。
最后再把腌菜放进去,添上半勺水,盖上锅盖,任由腌菜吸满汤汁,煮开出锅。
在焖煮泥鳅的功夫,萧鸣笙也抽空去看另一个锅里的米饭。
低头嗅了嗅米香气,也熟了。
今日难得吃白米饭,一人一碗,萧鸣笙也跟着吃了小半碗。
炸过的泥鳅,再和腌菜一起焖煮,原本干瘦的肉段,泡了汤汁,膨大后看着饱满了不少。皮微皱,肉滑嫩,一口腌菜能就两口大米饭。
阿草只夹了酱菜吃,一碗饭很快就扒拉干净。
只是,没一人动那泥鳅,萧鸣笙只好取了公筷,一人夹了一段。“泥鳅配酱菜烧过,连酱菜的滋味都好了不少。连包子都说,这是给袁志的,我沾光吃了,你们不跟着吃一吃吗?”
卢妈妈顾念着小的,这泥鳅不算是什么好东西,郡主不能多吃,转手就要夹给阿草。
阿草爱肉,但也不能跟卢妈妈抢,捂着碗就躲开,“卢妈妈,我菜和肉都吃。刚才我看得清楚,这泥鳅是有八段,郡主吃了两块,剩下我们一人也吃两块,我不吃你们的,你们也别夹我的……”
“你这孩子……”
卢妈妈原该欣慰,又怕阿草过于直白让郡主恼了,忙打岔过去,“快吃吧,我不吃你那份。”
这回不像那锅青菜杂鱼锅,什么都能吃抹干净,众人谦让还剩了点,阿草小心拢在一个碗里头,说是下顿配粥吃。
家里库房存了不少的红薯,卢妈妈又打起了它的主意,煮粥——也可以不煮的。
吃红薯,多省米吶!
不过红薯也该留一些,听说大人也喜爱那道拔丝红薯,也不知大人几时再来……
立冬·闭门羹
卢妈妈时刻念叨着的人,近日在衙署里,忙得脚不沾地。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崔明端回府时,华灯初上。恭迎的门房小厮却很精神。主院灶房的烛火,也一直亮着。
依着晨昏定省的规矩,崔明端得向母亲问安。
小厮打着灯笼引路,见郎君一身疲态,什么恭维的话也不敢说,保持着不快不慢的步伐。
三夫人亦是在廊下翘首盼着,“这……早过了下值的时辰,六郎怎么还没回呢?”
“郎君才上任,陵安府那可是个要紧地,可见郎君受陛下器重……”嬷嬷只能是捡吉祥话回。
白日里,崔三夫人是能开怀一笑。如今暮色四合,心里像揣了个黑咕隆咚的洞,总叫人心神不安。
早前,已经让人打听过了。明日就是陵安府休沐的日子。
六郎迟迟未归——
她揪着帕子,来来回回踱步,直至廊下和庭院点了灯,灯火将人影晃得细长而扭曲。
崔明端入院,映入眼帘的,便是这熟悉的一幕。便是万分疲惫,他亦是提了心气,“母亲。”
“呀夫人,郎君回来了……”
崔三夫了他回来,不禁是眼眶发热,迎风拭泪,又忙不迭上前来,拉着入内,跟着一串报菜名似的问候,“今日怎么格外晚一些?晚膳可用了?庄子送了新鲜的鲫鱼来,也有刚磨的豆浆,还温着。午食包的饺子……我瞧你怎么瘦了一圈?往后,我让嬷嬷给你送一份过去吧?”
崔明端捡要紧的回了,“衙署里有堂食,诸位同僚都在那儿用饭,实在不好异于旁人,就连府尹大人也不曾派人送饭。”
一听这,崔三夫人又赶忙道:“是是是,瞧我是糊涂了……齐大人官声最好,和我们又是世交,母亲晓得轻重,自然不会让你难做。”
崔明端抬袖动作便是一顿,母亲当真晓得轻重?那笔菊花账真要细细追究,还不知要牵出多少糊涂账,闹出多少风波?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古来圣贤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