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算不得什么问题,樱子是很好的学生,很认真地听讲、做笔记,并且是一听就能够记得,在课间的时候也不会玩闹,只是从楼上下去、坐在庭院里的秋千上玩,把她的玩偶一排排摆上去,等下一个课间再很珍惜地收回来。
一天的尝试教学实质是老师和学生的磨合,因而下课很早,并且没有作业,为贞一木也担心樱子不明白‘作业’是什么,决定循序渐进。
在四点左右收好了自己来之前做的教案,原本约定是上周周三,耽搁了几天但事务处理得很快,周末就针对‘八岁的孩子’写了一份粗糙的教案,结果来了发现没有用上,今天回去早一点也可以重新写一份出来,顺带将这一周的大致课程和教学进度安排好。
暂且就只有他一个老师,无论是什么课程都得要涉及到,就更需要费些心力。
为贞一木收拾好了东西,把它们都收拾进背包里,回过头就看到樱子蹲在教学室外的阳台,那里摆着一盆盆栽,幼小的植物才发了没多少叶子,但是看着生机勃勃,哪怕天气变冷,呈椭圆状的小叶片仍嫩绿得可爱。
他不由得站过去,保持在安全距离外但也不距得太远,这个距离能让人听见他的声音,也不至于给人带来压迫感。
“那是什么植物?它很可爱。”为贞一木也养着几盆植物,但是是芦荟仙人掌一类易养活的,至于别人送过来的多肉,早已经换了许多代,一盆比一盆枯萎得快。
……连从小到大锲而不舍地种了一茬接一茬的绿萝、薄荷、铜钱草都会生病枯死,他再怎么喜欢植物,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了。
樱子把拎着的浇水壶放下,摸了摸土壤的湿润度,感觉差不多了才抬起头,她蹲在地上不起来,这样看着仿佛年纪更小了。
“是,长春花。”
因为谈到了她的花,樱子慢吞吞道:“它长大了,会一直开花。”
虽然她也没有看到,但无论是雅各布还是雅各布送来的书,都告诉了她:长春花会开花,它如果努力一点,就会长很快;如果不努力并且营养不足,等不好看地长大以后,就只能开花一段时间、歇一段时间,又再开一段时间的花。
她又看着小叶子,突然就拽下来了一枚,然后站起来绕过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处在震惊中的为贞一木,一下出门就噔噔噔跑下楼。
在一楼客厅一角,一个很小的陶瓷筒内插着几根鸟类羽毛,樱子把长春花叶片放进去,可是叶柄很短,放上去没有过两秒就掉下来,她捏起叶片,然后拿出最为凌乱的一根羽毛,把小叶子插在了它上面。
白灰渐变的羽毛重新被放了回去。
它长出了绿芽。
【作者有话说】
过路人x20有纪是很好的人。但是,拥有伟大的爱的人,有雅各布就够了。
有纪的,的的确确算作是‘私心’。
和小伙伴,我:家庭教师,为贞一木,自觉这个名字怪好听。原创配角,第四个有名有姓的角色。
小伙伴:我还想了半天,是我家教太久没看忘记了吗?
我:这是真·家庭教师,而不是打着家庭教师名号培养黑手党教父。
我:……教父·樱子?一个奇怪的if线出现了(?)
还是我:性转樱子叫什么?樱木?
小伙伴:樱木!我刚刚也想说这个!
咔咔,if线番外预定+1,不死原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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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榜单字数完成啦!让我们周四下午三点见,挥挥~
我要去囤稿啦,因为申请了双周榜呱。
半公分高的陶瓷筒里没有放笔,几根羽毛也不是很好看,等嫩绿色的叶片插上去就更奇怪了。
为贞一木背着背包走下楼,看到樱子凑在它跟前,和之前看盆栽时一样,她很珍重,可是偏偏又不会笑,也不大和人说话,需要很仔细观察才能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和喜欢什么。
樱子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为贞一木站在楼梯口,她默默扭头看着他,明澈清亮到极致的目光让为贞一木又拘谨小心起来,不断回想自己身上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或者是他现在表情没有做好?太过僵硬了吗,于是引来小孩子的注视?
好一会儿她才出声,“一木桑,”
还在神游当中的为贞一木立时回神,脊背不自觉地挺直了,甚至于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嘴角一贯柔和的弧度也扯平了,“在、在的,”然后很小心地问道:“樱子同学有什么事吗?”
“我想把它放上去……一木。”樱子站起来退后几步,搁在客厅一角不知道是什么木头、漆成了具有质感的黑色的置物架很高,不是镶嵌式,没有连到天花板那么高,可她很矮。
置物架有两米多高,上边有许多格子,她插羽毛的陶瓷筒是放在底下第二格,放第三格的话是正好对着面颊,而更上面就够不到了,会很危险。
为贞一木的注意力随着她的话转移到了置物架上,没在意那句‘一木’,实质也是她的语气太轻,以为是听岔了,他走过去,看到了那几根海鸟身上的羽毛,只有白灰黑三色,形状长而有力,其中最凌乱的那根羽毛上坠着熟悉的小绿叶。
小孩子会有奇妙的思维,那是已长大、也失去童真的人们所无法理解的,为贞一木弯下腰平稳地拿起了这个本应作笔筒之用的物品,看向置物架上别的位置,边轻柔温声地问道:“要放在哪里呢?”
樱子指向一格,他就稳当地放上去。
它似乎与这座住宅格格不入,在为贞一木看来,这是一座崭新的、正在被填充的住宅,四处都可见空旷,一点点的人气正在将之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