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很好哄的樱子看他摆出的无害的笑容,一点点的不开心早就消散了,慢吞吞地牵住他,另一只手想要牵为贞一木,那么缝着招财猫猫的小圆包就到了五条悟手里,挂在瘦削得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甩来甩去就是不掉。
中午的时候三人一行去吃了蛋包饭,煎成金黄色的蛋皮包裹着米饭,上面浇着红色的番茄酱,它从中间被切开一刀,清晰可见里面的米饭中还含着胡萝卜丁、豌豆、火腿和玉米粒,在餐盘的边上还放了小番茄和西蓝花。
到了下午五条悟继续拐带人小孩跑,满街乱窜,顺带捎上了个木头挂件(为贞一木:……)。
两人有被樱子介绍过,一个‘五条’、一个‘一木’,当然不是亲疏远近的问题,只是怎么顺口怎么喊。
为贞一木在被自己的学生唤‘一木’的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之后就不好意思再提,反正樱子是很好的孩子,大概也能算是亲近的体现,习惯后就不在意了。
而走在路上,五条悟竟然和樱子不讲理地歪缠了起来,“我不!我就不!我也要‘悟’的称呼,不然我们三个人当中,你-‘樱子’,老师-‘一木’,就只有我是冷冰冰的‘五条’,显得我好不合群。”
因为他在意得不得了,还很烦人地举着樱子晃,足袋里的脚趾紧紧抓着木屐,鞋子摇摇欲坠,她张了张嘴,几根头发落在了下巴那里,有一点痒可是她现在又举不起来手,就很气虚虚、轻飘飘地应下了,“……悟。”
终于被放下来,看他们一大一小闹成一团、操心极了的为贞一木给她整理衣服。
金发的青年望着他们时笑容温和,没有哪怕一丁点儿不耐,相反这样的相处才令他舒适,稍微有存在感却也不引人注目。作为老师他很喜欢樱子同学,作为一起出来玩的小伙伴,嗯,樱子是小孩子,她才应当被照顾的。
自己把头发拿开了,因为刚刚被举起来时看到路边有个男人怀里抱了一只花斑猫,樱子伸手去扯五条悟的裤腿,“猫猫。”
然后被问到了一句:“你是想养猫猫吗?”五条悟问得很怀疑,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的幼崽,还想要猫?不能够吧?
稍微想了一下,樱子点头过后又是摇头,好一会儿后很轻很慢地道:“不养猫猫。”
猫猫和小盆栽不同,后者只需要浇水、埋肥料,每天看过一眼就可以,可是活的猫咪不一样,它也和小孩子一样,而猫猫比别的动物更麻烦……她看到过老房子前躺在摇椅上的老婆婆,在午后的阳光下怀里抱着一只灰扑扑的猫,低头温声地唤它“乖囡”。
那是很慢很慢的岁月,也是很长很长的陪伴,还有深到无法以言语描述出的情感。
她发着呆,感觉像是回到了那时候,因为太阳光又照在了头顶,微微有些发热,就迈着小步子躲在为贞一木身后,但其实也遮不了多少,心理安慰远比实际意义要大。
跟着人亦趋亦步的时候就牵住了为贞一木斜跨着的包,埋头看他的脚后跟,她总觉得自己会一不小心踩上去,然后自己就会被掀一个跟斗。
樱子只说了一句话,但五条悟明白了,不过注意力没在这儿,他冲旁边瞅了好几眼,来来回回,看得为贞一木都不好意思了,却是嫌弃他背后的樱子小短腿走不快,又是一把拎过来丢在自己背上,“走吧,我带你去找好玩儿的,这片区域可没人比我更熟。”
半个小时后,儿童乐园休息区里,樱子抱着热茶捂手,偶尔埋头吸吸,和为贞一木排排坐,看好大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白发少年混在一堆小孩子中毫不违和。
明明身形那么高,看着也很不好惹的模样,但就是挎着副墨镜成为毫无异议的孩子王,走哪里都呼啦啦一群矮萝卜紧紧跟着,为他鞍前马后,神色崇拜,口里唤着‘五条大王’。
因为大咧咧跑去和他们玩儿童项目的‘大王’很大方,不仅请了甜食、请了玩具,还能毫不费力地举高高,两条胳膊平整地展开在身侧,上边挂了四五个萝卜头,背上还爬了三个,脖颈上正有一个两岁的幼童坐着揪他头发,腿上还粘着圈数不清的幼崽,就这样都能轻轻松松挪动自己,从儿童乐园的这头滑步到那头。
不仅仅孩子们被震惊了,大人们也看得瞠目结舌。
而在有一个孩子跑回来,扑在自己的爸爸怀里说回去也要这么玩,在场所有的已婚已育有崽男士,全都一瞬间变了脸色,而妈妈们在一旁含着笑看热闹,但在了解到自家崽真的认为所有男士都可以做到像那位年轻先生那样,女士们也不由沉默了。
满场都晃了回来,笑容满面的五条悟拍了拍一个小朋友的头,把身上的幼崽全都放下地,直起身伸个懒腰,踮脚转几个圈,一下就甩开了孩子们大摇大摆地走了。
五条悟走到樱子面前,也拍拍她的脑袋,很有在市场上瓜农保熟的那味儿,冲她笑道:“樱子真的不来玩吗?你看别的小朋友也都玩得很开心呢!”
他跃跃欲试地想抱着樱子直冲游乐场,他一个人玩遍了大多数项目,别的体型不符合或者承重达不到的项目就只能遗憾放过,虽然他玩不了,但是可以看樱子玩啊!
还不等樱子回应,变魔术一样地从身后掏出了个相机,五条悟蹲下身凑在她面前,比出了各种姿势和耶,快乐地连拍十几张,还扫过一眼确认都很完美,之后就一秒正经地站直了,和人认认真真道:“真的很好玩噢!我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