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举动总是会看得大人由心地笑。
一条长长的软糖被吃掉,樱子呼出一口气,腮帮子都咬得有一点累了,酸酸的不再想动,就捧着脸发呆,看电视机上的蓝胖子和大眼镜男孩追追赶赶。
良子坐在她身边,温和慈爱地问道:“樱子也喜欢哆啦a梦吗?”
“是哦,我也喜欢呢。”迎着樱子看来的目光,良子坦然地承认了,“谁不喜欢哆啦a梦呢?它可是最好的朋友了。”
在中年时候,夫妻情感不减,观月先生可是会追在她身后,他们一起去买哆啦a梦的周边,丈夫从来不会对她无理取闹,有什么事情都是两人一起去做,底下养育的孩子也是,总是会迁就母亲的爱好,他们一家再幸福不过。
午饭有很好吃的玉子烧,还煎了酥脆的饺子,考虑到樱子在换牙长牙的情况就蒸制了一小碟,在她面前放了调制好的不辣的蘸酱,仙贝汁熬煮得清爽,且还有味道带甜的照烧鸡。
……
吃饱以后即使要回去也要先稍加休息,得知她今天家庭教师请假了以后,良子挽留下了樱子,她抱着软乎乎的抱枕,模样看起来很呆,不说话也不爱笑,只是格外喜欢晃腿,然后吹起让额前的散发飘起来,樱子眼睛一转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画像。
不是相片,是画出来的,画像。
像是由炭笔画成,在画画方面雅各布有给她粗浅地介绍过,因为她不感兴趣,就只做了相关了解。画像上是有三个人,年轻模样的良子、观月,还有一个眉眼稚气、天真活泼的孩童,大概是他们养育的儿子。
只开了一条小缝的窗户吹进来风,因为出门前裹了披风,现在也根本不冷,风吹着连醒神的作用都没有,樱子坐了十几分钟就感觉到困,眼睛一闭一闭,几乎要在座位上睡过去,良子为她铺了床褥,就在这里休息午睡。
当一觉醒来以后,良子和观月先生也都在休息,从二楼上下去,佣人在客厅里收拾整理,将一株花放进了高高柜台上的花瓶里。
“花。”樱子慢吞吞地走过去,她有一点好奇。
年长的佣人低头对她笑笑,仍在整理花枝,“这是蕙兰,是觉得它长得很奇怪吗?”
一种花,长得,奇怪。
是让樱子想不大明白的形容,看了好一会儿才对上他的视线,带着轻软的鼻音‘嗯’一声,语声细弱地应道:“……有一点。”
花为什么会奇怪呢?
这就又是小孩子所不明白的问题了,‘奇怪’的定义会是什么,又要怎么才能确认,世界上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吗?人也会奇怪吗?
一下思绪回到了某一刻,是樱子才遇见夜蛾正道、被请了荞麦面、还没有互通姓名的那时候,她也会觉得黑衣男奇怪……就是很奇怪?
所以这是一个奇怪的,樱子所不能理解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过路人x26本期榜单要求字数已经完成啦,让我们周四下午三点见~
呜呜,存稿只余2,立马逃回去补。
从十月到十一月,气温逐渐降下去,身上的衣服变得毛绒绒,有纪不仅会做衣服,也会织一些小物,比如帽子、围巾和手套,现在还不大能用到,但是织了都放在那里,有许多颜色和样式,她喜欢这些手工活,也很认真温柔地对待樱子。
为贞一木有向樱子介绍‘学生’这一身份的假期,一般会有三个假期,春假、暑假和寒假,都差不多是两周左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黄金周”,由于节日密集,就变成一个会持续一周之久的长假。
但是现在都还没有到时间,最近的寒假也在十二月末的样子,那是在樱子观念中很长的时间了,虽然她一个人也度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一直在流浪途中,总是遇见新的、不同的人们,就会模糊一日接一日的经历。
“像是……很久了。”樱子抱着电话筒,小小细声地说道,她的新牙很努力地长出来一小截,不大影响说话了,就算偶尔会有凉风穿过也不再惊慌。
对面的蓝胡子大人发出温和的应声,“那么,您对于此是怎样的感受呢?”对于时间的流逝、对于现在生活的看法和态度。
樱子很认真地想,虽然脑袋里仍旧是空空,但是她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晃腿,没有觉得太过迷茫或无措,一只手撑着脸,慢慢摩挲自己的头发,前不久刘海长长了点,是会遮挡视线的样子,于是有纪给她修剪了下,是好看的发型,今天也留着鬓边的散发,在耳后扎了毛绒绒的辫子。
“我不知道。”她鼓起脸慢慢地说道。
“雅各布,”樱子很轻很轻地唤他的名字,在一道略急的换气后问道:“你会要再来吗?”
这里是雅各布安置的住宅,还有里头那么多装饰、摆放和物件,它们全都是雅各布的馈赠,还有她卡里从未少过、不断增多的零花钱,在一开始的时候考虑到她一个人不好去银行取,就还有有纪拿给她的许多纸钞与硬币。
问一个人会要再来、什么时候再来,本身就代表着思念,雅各布的胸膛中传出细微的震动,他发出欢欣愉悦的笑,缓缓地问樱子,“您在思念我吗?我亲爱的姑娘。”
雅各布思索片刻,语声仍旧温和沉缓,只在心中叹息,“很是抱歉,您知道的,那些事务在我的心中,当然远没有您重要,但是……”
“原谅我,您永远在我心中如火焰般燃烧。”
总是温和带笑的蓝胡子大人坐在安静的室内,他的胡子没有怎么精心地打理,稍微乱了些,脑后的小揪揪也是扎得随意,在放着座机的桌上还放着药箱,消毒酒精、棉签、止血药和绷带散落一桌,涓涓的血从雅各布的手腕流淌下去,浸湿了垫在下方的医用纱布。